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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2-07-17 09:43:30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张祖英是新時代通過寫實油畫表達這個時代人們真實情感的藝術家，他從肖像式的人物形象塑造和意象式的風景描繪這兩個角度推進了新時代中國油畫的本土化探索。他在新時期油畫多元化藝術格局的形成過程中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並成為新時期中國一些重大油畫學術活動的策劃者舆組織者，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伴隨著改革開放的大潮，新時期中國油畫的發展，一方面是迫切地引進和吸取西方现代主羲和後现代主義藝術觀念，以此缩小和世界當代藝術潮流之間的距雕並非形成多元化藝術生態；另一方面则是深入推進油畫的本土化，並從研習俄羅斯油畫的單一参照中擴展到欧洲油畫的傳統源流，從更加廣闊的欧洲油畫藝術歷史的失業中全方位地展開對於西方油畫的研究與轉化。新時代中國油畫的本土化無疑具有現代性的特質，但這種現代性並不等同歐美的現代主義。因為，這種現代性的思想基礎是建基於中國在改革開放的過程中所需要的人性覺醒與解放，一切傳遞與表達人的思想情感的真實的東西都成為這個時代的一種審美訴求。譬如，被西方現代主義所排斥的寫實油畫，卻可能在新時代的中國被賦予一種新的現代性內涵。這種獨特的文化現象，不但出現在改革開放初期的傷痕美術、鄉土寫實繪畫上，而且在新時期各個歷史階段都成為感受時代、表達內在真實的審美方式。這就形成了中國油畫尤其是寫實性油畫在世界油畫整體性式微的當下，卻方與未艾、蓬勃發展的獨特景觀。因而，中國油畫的現代性，既牽涉這種藝術載體如何揭示社會現實，也關涉這種藝術方式在凸顯本體藝術精神、探索人的主體世界時如何處理與寫實性繪畫之間的關係。
作為新中國培養的油畫家，張祖英的繪畫教育正處於俄羅斯油畫在中國的鼎盛期。他在上海戲劇學院美術系的學習，不僅為他日後從事油畫創作打下了堅實基礎，而且戲劇學院對於表演藝術學有關人物形象塑造和角色創造的理念更影響了他作品對於揭示人物心理表現的追求。如果說他的成名作《創業艱難百戰多》是上世紀70年代主題性繪畫的典型代表，作品所塑造的陳毅形象蘊含了他們這一代人對於英雄人物的真實理解；那麼《原上》則體現了他在跨入新時期之後對於普通農民形象的真切感受。這種審美轉化既體現了其時鄉土寫實繪畫的影響，也是從塑造英雄形象轉向描寫普通人物的開始。此後，他創作了《穿灰色裙子的姑娘》、《白衣少女》、《創作家肖像》、《流浪藝人》和《自畫像》、《維族鐵匠阿米爾》等，這些作品以肖像人物的方式，展現了新時代以來知識分子的人文風貌。他的這些作品，一方面將人物置於符合畫面人物身份、具有揭示人物生活經歷與人物性格心理的場景中，另一方面則是通過眼神、姿態和手勢直接刻畫人物的性格與思想。這些被表現的人物，大多具有豐富的人生閱歷和儒雅、恬淡、嫺靜的氣質，作品在呈現他們內心世界於時代變革中始終保持著那種亢奮與自信的同時，也捕捉了他們對於種種社會問題思想與憂鬱的神情。這或許就是張祖英從寫實油畫的角度，對於那個時代知識分子心靈的真實記錄。是這種對於心靈真實的完整記錄，賦予了他的寫實油畫以現代性意義。而肖像畫既是他承傳前蘇聯油畫並穿越時期人文精神表達的載體，也得益與戲劇學院的學習，關於“典型環境下的典型性格”的理念給予他肖像畫創作人物形象塑造一種深刻的藝術啟示。
對於人的理解表現也未必一定要直接描繪人物。如果說張祖英對於人物形象的塑造展示了新時期從英雄主義到人本主義的的人文精神的變化，那麼，他的一些風景油畫則是從自然對象的在造中隱喻這種人文精神和詩情表達。他的許多風景油畫已脫離了純粹風景的描寫，而具有主題性創作的寓意。譬如，《古道--歲月》、《古道--夕》、《古道--血色長城》、《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等，這些以“長城”為對象、以“古道”為主題的作品，雖然沒有在畫面上直接塑造人物形象，卻處處充滿了人的精神與哲詩。畫面將長城作為一種民族符號而嵌入歷史的時空中，以意象思維營造了一幀幀邊塞詩意的畫境。其實，畫家通過長城古道抒發的歷史情懷依然體現的是一種英雄主義的情結，而《夢故鄉》等作品才寄予了他對童年生活的懷念與對理想居境的想像。這些風景畫或許也是他對於新時期人文精神的另一種表述，既從理想主義的宏大敘事轉向個體生存體驗的獨白。顯然，這些油畫不僅僅體現了對於中國詩詞意境的營造，而且體現了對當代人文情懷的探索。
富有意味的是，張祖英對於新時代這種人文精神的表達都是通過寫實油畫手法去呈現的。也即，這種新寫實主義油畫在新時代被賦予了探索主體精神的使命。就張祖英的油畫創作而言，將西歐古典寫實油畫與印象派油畫合而為一，是俄羅斯油畫為他鋪就的寫實油畫底色，而新時代的思想開放與多次赴歐美藝術考察以及中國文化精神的熔煉，則讓他從前蘇聯油畫追溯到歐洲傳統寫實油畫的源流，這使他對於油畫寫實造型的藝術技巧與藝術語言有了更加深入的領悟與把握。一方面，他把這種領悟與把握運用到自己人物形象的塑造上而顯得油畫語言的意蘊更加深厚與富，另一方面，則是把這種對於歐洲傳統寫實油畫的研習在度反應到中國油畫的本土化探索中，通過塑造新時期的人文形象和以意構境的風景描繪來表達中國人的精神緯度與詩性情懷，使這一代人從“土油畫”的創作樣式，提升到具有真正油畫品質的中國油畫的藝術高度。
這本畫冊以個案的方式向我們展示了張祖英作為新中國培養的一個油畫家，如何在新時期開始更深入的寫實油畫的本土化探索，他的藝術創作也讓我們理解了中國新寫實主義油畫在改革開放的中國如何呈現和表達了這一代人思想情感的真實經歷。
中國美協理事，中國美協理倫委員會委員、《美術》雜誌執行主編 尚 輝
2011年10月5日 於上海雲陽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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