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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人大海 融人蓝天——读阿年新著《蓝色的情结》

      作者:岱峻2013-07-04 14:51:28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起初,我是被阿年的电话线牵去的。坐在他那拥塞的办公室,我有些局促。他取出一部书稿,说请我写序。见我迟疑,又说,随便侃,散打,我是臭棋瘾大。

           我性懒散,疏于笔墨,经他一开导,也就大胆应承下来。想的是作为朋友,对阿年略知一二;作为读者,自然有些支离破碎的想法。

           集子读到一半,就连忙给阿年打电话,诉说我的惊喜。我说,这几年读散文随笔定了个原则,一是读名家,一是读专家,尤爱后者。名家是指文坛上有定说的大师。专家则是指不挂作家衔的人。如画家吴作人、叶浅予,园林学家周瘦鹃、陈从周,哲学家赵鑫珊等。读名家眼睛亮,读专家眼界宽。

           隔着话筒,我仍咽下了过多的赞扬话。潜台词却是清楚的。阿年,你已把我推下这蓝浸浸的大海。

           写这本《蓝色的情结》,阿年自谦是散打。我信然。阿年生性和泛。人群里有他,就多一个“活宝”。他顶着苏格拉底秃亮的脑袋,嘴豁大。话经他说出,他不笑你也笑。

           笑在文章里是谐趣。会心的幽默在阿年笔下比比皆是:

           “来德国,我几乎每天中午喝啤酒,晚上喝白葡萄酒、香槟。要是多住一阵,恐怕皮带也只有重新换成德国的了。这也是喝啤酒带来的技术革命。可惜这种充分考虑了‘人体工程学’的皮带售价不菲。中档一点的,也要人民币近千元。我只好自我约束,保持体型了。”(《闹市区外也清新》)。

           予人快乐,自己快乐。从西欧,到东欧,到亚洲,异国他乡,年近五旬的阿年仍在尽情地放飞他的童心。

           “我坐在门外一只巨大的黄色木靴上拍照,形象刚入境头,便有一大群小朋友挤到木靴中来,挤不进来的,就靠在靴子的外面和我一同留影。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中国的光头佬会赢得孩子们的欢心。我不顾长满胡须的面孔会刺痛孩子的小脸,竟跑去和他们亲近。我吓坏了这群小天使,他们笑着跑开了,还不时回头用两个指头比出象征胜利的手势。”(《木靴形成的文化》)。童心即诗心,《蓝色的情结》,一帧明净的画图,一片隽永的诗境。

           取名《蓝色的情结》阿年自有他的含韵(见《后记》),我却悟出另一重意思:蓝色象征深沉,象征理性与睿智。

           法国巴黎,抬头悬望埃菲尔铁塔。他看到的是东西方不同的塔文化:“西方的塔,原多是为夜航船导航的灯塔。埃菲尔铁塔则是跨越农业文明后,显示工业技术革命的一座丰碑。而在东方,塔却与神秘的宗教相联系,成为人们顶礼膜拜的精神象征。塔无言,云纷飞。”

           漫步西欧,他对那时髦的街景“黑的女人白的男人追,黑的男人白的女人求”,颇不以为然,他认为那是一种性爱的变异,是人类性文明的倒退,是抽干了爱情水份的“性刺激”。

           路过莫斯科,他暂别旅伴,独自一人去瞻仰列宁墓,风雪中排了三个多小时的长队,在来自世界各国的人流中,融进了一个中国艺术家的敬意。

           读到这些章节,我断然否定阿年的“散打说”。原来,快乐像旋风似的阿年也是思接千载,睹物神伤的哲人。

           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读蓝色的阿年最大的愉悦还是跟随他异国神游;处处体味他那独特的审美新“发现”:

           法国卢浮宫断臂维纳斯面前,他“围着雕塑转了三圈,试图从视觉形象上勾画出女神所展开的双臂”;荷兰郁金香花园,他参观了国际插花展后,“竟觉得中国人插花是用冷静的思维,而西方人则是用一腔豪情”;莫斯科候机厅里,他望着天棚出神,“那全用金属圆筒切割成参差不齐的垂吊装饰,有机地组合成神奇而富魅力的太空随想”;下榻布达佩斯的一家饭店,他从背景装饰的绿色基调,院落门厅过道的绿色植物,男女招待的绿色套装,乐队演奏的《森林圆舞曲》的氛围中,体味到绿色的诗,眼前浮起月光、草地、小溪般的画意。

           游记易写难工,难在处理记游的虚实关系。太实,处处客观描摹,则是呆山滞水绝无生气,味同嚼蜡。太虚,全是主观感受,随意发挥,则空无一物,让人不辩究里。阿年是画家,扎实的素描功夫炼就了他观察人微的眼睛,而长时期多门类的艺术修养和各国漫游的经历,又提高了他的审美能力,因此,他笔下的景物既写实又抒情,别具个性,光彩照人。

           著名诗人艾青早年是学美术的。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画作。他戏称自己是只会下鸭蛋的母鸡。

           阿年也属鸡。他是只被社会放逐的野山鸡。家贫少时失学,运动父母挨整,学徒历尽苦辛……。而今,他苦尽甜来,却始终有个郁积在心的死结:

           “我没读过中学,更不敢奢望进入大学课堂,却对高等学府仰慕异常。国内还是国外,总会到那些著名学府的门外走走。我喜欢看那些充满朝气的学子在知识的王国漫步,也常常带着尊重和敬畏之情,默默注视那些德高望重的导师从身边走过。哪怕他们深邃的目光只匆匆流露出一丝关切,我都会激动无比,像是没有月光的晚上看到了圣人之光!”

           这“欲读书情结”成了阿年勤奋学习,不断进取,生生不息,永远年轻的动力。

           吐纳山川之气,采撷人文之花,他在知识的王国贪婪地刨食。他学以致用,画画,搞文学创作,编杂志办报纸,充当文化经纪人,也挤出时间听音乐,伺园艺,弄烹调……他不甘于只下鸡蛋,也尝试着下鸭蛋、鸟蛋,甚至天鹅蛋。

        《蓝色的情结》就是他孵化的又一只“小天鹅”。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年兄,你的下一只小天鹅可该是一身青色的翎羽?

           1995年11月15日写于枣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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