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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南 李世南访谈/李毅峰

      作者:汲平2011-10-10 11:59:17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李世南访谈

          时间:2003年10月5日

          地点:北京李世南寓所仰山堂

          对话:李毅峰、李世南

          关于地域与艺术

          李毅峰:李先生来北京很久了,一直未来看您,还好吗?

          李世南:我来北京已经一年了,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与外面来往,不参加任何社会活动,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北京的老朋友很多,我知道他们都很忙,所以,没有主动与他们联络,免得打扰他们。我已经习惯安静,看书、画画,做自己的事。我每换一个地方,都尽量吸收这个地方的养料,画风就会产生新的变化。齐白石如果不到北京,就不会有衰年变法。我一直主张画家多跑些地方,仅仅走马观花是不可能了解地域文化的,一定要住下来,住上几年,,才能真正吃透、吸收。我在河南就是这么做的。

          李毅峰:李先生,您当时为什么选择河南?是不是因为中原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在那儿可以追溯到文化艺术之根的气息,这种气息与宋元以后的文人画气质可以相互补充?

          李世南:在河南那段时间,我主要是大量地吸收中原文化和佛教的滋养,前期的作品显得比较沉重、枯涩,后期进入虚空平淡的境界,这是一种自我超越。到北京之后,我感受到的是博大包容的气象。心境不同了,作品自然不一样。我的实践一直是放放收收、收收放放。在河南是收,是往传统收。到北京之后开始放,放的同时整合,把以前几个时期的实践整合。整合与完善需要更长的时间,因为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学习和补充。这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所以特别需要静下心来。“非典”时候没有人来,我画了近百幅作品,但想法还不成熟。现在有三本书在撰写,画就暂时停下来了。

          李毅峰:您讲的收放,实际上是对文化的一种认识和实践。这与环境和心境是紧密相联的。但是单一的、不成熟的环境会造成不成熟的心境,也会造成不成熟的艺术。

          李世南:所以后来我就觉得该离开了。从我的角度,我觉得该吸收的基本都吸收了。《中国历代高僧》的创作也已基本完成,我就走了。我是浙江人,本来也想退休之后回浙江,甚至想回上海。但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北京最好。上海的地域观念很强,浙江也是。

          李毅峰:上海的艺术有它自傲、自闭的狭隘方面。

          李世南:原先在特定历史时期形成的海上画派,已经衰落,而学习和调和西方又成为十分肤浅的时尚。

          李毅峰:时尚的东西很难长久。艺术不需要时尚。艺术没有新旧,只有好坏。时尚性的东西有趋从新奇哗众取宠之嫌,过分强调形式而忽略思想和内容,强调一时之用而忽略历史和传统,所以时尚往往与您所说的肤浅划等号。

          李世南:上海市民文化一向追求时尚,讲“噱头”。海派的衰落不外乎是故步自封、心胸狭隘的结果。北京的文化土壤还比较好。

          李毅峰:北京虽是一个古都,但元明清三代文人领衔的士夫文化,凝聚了几百年的南北人文精华,代有才人,群峰并矗,形成了领略古今的文渊。

          李世南:北京相对来讲,天地大,有容纳百川的气度,传统与现代并存,主流与边缘共处,呈现一种多元的格局,互相碰撞、交融、竞争,这种氛围是其他地域所缺乏的。

          李毅峰:北京已成为当代文化的中心,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世南:天津离北京很近,天津怎么样呢?

          李毅峰:天津是一个商业文化城市。它作为中国近现代的经济文化中心,地域的优势在把传统汇集于此的同时,又使其广泛地接受各种不同的地域文化。这使得天津在形成传统之时,就已经得风气之先,站在了时代的前列。近代经济的发展,又使天津汇集了大量的文人墨客,像石涛、任伯年、张大千等画家都来天津画画或居住。因此,天津也是近现代中国的主要艺术市场之一。

          李世南:天津的很多中青年画家不错,天津的书法底子也较厚。

          李毅峰:天津的国画还是接受了传统语言中的很多精华,但又不老气,有时代感,强调书法用笔。书法很盛,也影响了国画。书画同源的论点在天津的国画中体现的较好,这也是天津国画的地域特征。

          关于人生与艺术

          李毅峰:成就一个艺术家,人生的阅历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从您的经历看,坎坷磨难已经成为提升您的艺术品质的台阶。每一次坎坷之后,您的艺术都有一次质的飞跃。

          李世南:人生的磨难已成为我的宝贵财富。而且我这人很怪,太顺利了,反而画不出画来。有了压力,就有了创作的冲动。磨难,实际是一种修炼。很多人说,你到了这份上了,也该潇洒潇洒,何必活得那么累,画得那么苦?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苦,苦中作乐,我觉得很开心。尤其画出一张好画,心里感到非常幸福,是一种享受。既然选择了艺术,这种牺牲就心甘情愿。要么就不要选择艺术。别人老说我使命感太强,上升到一种意义上来讲,这是我对文化品格、对人格的坚守。

          李毅峰:做人需要人格,需要信仰。一个人如果失去了信仰,那他的生命活动还有什么意义。文化需要品格,没有对人格的坚守,就不可能出现有品格的文化。

          李世南:所以我觉得,现在能真正坚守的人太少了。坚守很孤独,非常孤独,而且很难。非得耐得住寂寞,杜绝所有的每素行为,坚持己见,不为外物所动。这往往不被人所理解。

          李毅峰:我在《我的艺术观》曾说,艺术有三要素:智慧、孤独、创造。智慧可让人孤独,因为它的高远与非常;孤独又可生成智慧,因为它的内省与觉悟。这二者可以说是创造的源泉。现在很多人不能坚守,那么他的艺术生命很难说能持久了。

          李世南:对中国画品格的坚守是一种信念,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信仰。这需要充分的自信,现在艺术失去标准,做人没有原则,浮躁之下,难免被淘汰的命运。这是许多画家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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