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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2-07-19 11:29:24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三：尽可能有你自己的解释……
W：说说你自己的成长过程。
Z：开始也是泛泛地爱好，后来到少年宫学了一段，我跟夏星那个时候就一起画画，他爷爷是美院的教授夏同光，家里有画册，我常跑他家去看。1976年我当了兵，那时候中学毕业要去插队，当兵算是最好的出路了。当时在北京卫戍区的一个宣传队画布景。当了两年多兵，1978年中央美院招生，我在部队不让考地方学校，到79年，解放军艺术学院开始招生，就考到了军艺。军艺的教学基本跟美院差不多，老师都是美院出来的，训练比较严格。
W：社会上有很多思潮，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Z：那时候有些同学已经开始有了苗头，画一些抽象的。因为有一些南方考过来的学生，他们思想比较活跃。学校一律不允许，下命令：只能写实！谁要是不按老师要求画，就弄到系里单独给你办学习班，教育你。
W：你属于哪一种？
Z：因为我一直在造型，在素描这方面比较好一些，后来就留校当老师。
W：聊聊你创作《元帅看画展》这幅画的创作经历。
Z：那是在1982年，正上学呢。当时有一个全军美展，上面就说这是一个重点题材，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和另外一个同学。我们两个人当时造型比较好一些，上面觉得画的是元帅，一定要找能画得像的人来担任这个任务。
W：那个时候的心情是不是很隆重？
Z：对，领导跟我们说，你们好好画，这张画是会得奖的。觉得学校是很看重我们，而且要拿到全军美展上，这么重要的题材，组织上这么信任，所以觉得是接受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特玩命的画，到处去找资料，借来元帅服，让模特穿上拍照。我记得杨尚昆的照片找不到，就去新华社找他儿子杨少明，他给我找了几张照片。那张画有三米多，没地儿画，就找了一个锅炉房。我们两个人轮流做模特，有时候也找其他一些同学和战士。那张画上有一个雕塑，是潘鹤的《艰苦岁月》，我还专门去画雕塑的写生，当时觉得真是有创作的冲动。当时很想通过这个要得个奖。当时候还了解到一个情况，在中央美院也好，包括其他的学生还没有画这么大型作品的，很有一种自豪感，有一种激情。当时是中越反击战，我们另外一些同学画了不少打越南人的题材，大家轰轰烈烈，干劲十足。而且那个时候是一个轰轰烈烈的事件，接下来就是一串轰轰烈烈的文艺创作，文学，戏剧，音乐，美术展览，全是。
W：结果怎么样？
Z：得了全军美展的优秀奖，发给我们一个是大唐三彩。
W：我也见过你后来画的《空降兵》。
Z：1981年我还画画过一张东北抗联的画，也是参加一个全国美展，展览回来以后没地儿放，后来一个美国人通过我的代理人非常便宜的买走了。现在他把那张画挂在他的博物馆里，前不久给我寄过来照片，都10多年了，我把这个早都忘了。
W：怎么从主题性绘画转到现在这条路上来的？
Z：部队这么多年延续下来的创作方式是要表现一个主题，表现历史题材或者重大题材。再一个，说的什么点儿，有些画家比较功利，他如果画了比较重要的题材，获奖的机会就很大，立功、提职、嘉奖接踵而来。可能你原来什么都不是，就因为一张画，最后整个给你改变了。比如你要获了二等功，马上给你提几级，在部队获了奖，那不得了。因为军队画家等于是由军队养着，参加展览就是完成任务。
我从80年代的中期开始尝试肖像题材的画。我觉得画画最关键的是，你喜欢画什么？你适合画什么？画画也不在于你画什么，而在于你怎么去画。对那些主题性绘画，我并不是不喜欢，但是我不习惯老去为完成任务而画画。我比较喜欢也比较适合搞点儿研究性的、有一定的艺术趣味的东西。我希望尽可能的对油画的技术、语言、表现力做充分的研究。
W：你是把油画的内部逻辑看作根本性的任务？
Z： 对，一个画家要有自己的风格和样式，我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走的。所以从90年代初以后，肖像画画的就比较多，画拿出来，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张利的。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在题材上稍微扩大一点，但是至少在现阶段我是以形成自己的面貌和语言系统为主。像那些前辈大师一样，能自由地表现他自己对艺术、对油画的理解和认识，甚至包括对生活和人的理解和认识。
W：刚才说到两个层面，一种是对绘画语言的研究，另外一方面，也涉及到对人的像精神状态、人的形态有特殊的追求？
Z：我一直主张要尽量地道地学习西方油画的技术、技法和材料，这是个前提。因为油画就是从人家那儿来的，油画品性一定要端庄，纯粹。但是你画的内容和你所传达的精神、情绪以及人的气质要尽可能的东方化，尽可能有你自己的解释。
W：将来还会重新涉及肖像画以外的体裁么？
Z：我一直也有这个愿望，想再画几张大一点儿的，把我现在的积累运用进去，我想会比那个时期会更好，因为那时候能把一张画画完整，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看原作的话，有很多不象样的地方。
W：你画画的过程一定程度上说是走了两个极端，过去是和社会思潮同步的激越状态下创作，现在是在画室里安静地研究，将来有可能结合起来么？
Z：我在荷兰看伦勃朗的《夜巡》那张大画的时候也在想这个事，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我试几张大画，把我现在所感悟到的都给它运用进去，能运用多少我们给它展示多少，会不会又有一种不同的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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