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鉴定之望气

望气是中国书画鉴定的传统方法之一。现代鉴定大家谢稚柳尤精此道。但由于绝大多数人对于这“气”的认识不够，或敬而远之，或歪曲附会，使得这“望气”之法显得神秘而无从下手。
首先，我们来分析这“气”。“气”有两方面的内容，其一为物理化学意义上的气，如氢气、氧气等；其二为精神观念上的气，如中国传统美学中的气韵、个人的气质等，而我们所说的书画中的这个气，便包含在精神观念的“气”中。
我们常说“画如其人”，指的是何种人作何种画。形形色色、千差万别的人，于是也就有了干差万别、各不相同的画。这是望气之法存在的合理之处。中国画的气由三部分组成，一是画家先天的禀赋；二是画家后天的学识、修养、阅历等综合修养；三是画家生存状况、所处环境的影响与制约。已故画家董欣宾先生将其归纳为：一、生命精气；二、书卷灵气；三、宇宙元气。在外人看来这是个复杂的系统，而在于画家本人则是自然而然地贯穿在其不同阶段、不同状态的艺术创作中，相对应的又具体而细微地体现在画家的宇宙观与世界观之中。
在一幅画中，气具体体现在绘画本体语言的表达上，即作品的笔墨、构图、意境、格调等诸多元素。绘画本体语言的多样化、复杂性决定了绘画者风格的多样化，作品气息的复杂性也决定画家个人风格的不可复制性，哪怕是父子、兄弟或师徒。因为，各人的人生经历不同，知识结构不同，所处的周围环境不同以及禀赋不同……即使临摹同一幅画，诸多的不同必然造成画者绘画本体语言理解与表述的不同。故而表面的貌似，掩盖不了气息的不同，这就是为何具有富丽华贵之气的张大千临仿石涛、八大，虽然技法无可挑剔，但与石涛、八大画中浑圆、沉着、厚重的气息不合，仿作仍有迹可寻的原因。也正是有如此诸多不可调和的不同，故而才有异彩纷呈的个人气息的呈现，才会有如沈石田的沉雄老辣、文徵明的文静高雅、唐伯虎的风流洒脱、仇十洲的精工浓丽、徐青藤的狂放不羁和陈白阳的温雅清逸。
然而，对气的把握也并非易事，不然也就不会产生如此多的歧义，但望气也并非不可学，古代的鉴赏家们大多能写会画，则为我们提供了一条信息：多写多画，对历代大家的作品，取一局部去临摹；找来一画家作品的印刷品，大量反复地看，加深对画家个人本体语言的印象；对于画家留下的文字或他人所作的传记也去读一读，对其人其事了解深入了，自然对他的气息也会熟悉起来，清晰起来。
书画鉴定有一个经验积累的过程，如此举一反三。我想，对于望气，这种直接切人中国画本质进行鉴别的方法还是可以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