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惠州合江楼首层进门处,原有一块屏风,上面镌刻着苏东坡《寓居合江楼》诗“海山葱昽气佳哉,二江合处朱楼开。蓬莱方丈应不远,肯为苏子浮江来......”是清人集的苏东坡字组成。细细品味,浩然之气直面而来,可想当年苏东坡展开纸笔,诗词句字如浩淼之水,奔腾于胸,运腕走笔,一气呵成。去年初秋,我第一次到鲁迅中路春波弄绍兴书画社,当我还未曾走进去,就即刻被大厅内悬挂的一幅对联“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所吸引,受震撼。这书作出自朱非老师手笔。朱老师的书法,俨然是端庄、大气的。细细品味,神韵高雅,意味深长。我后来阅读他这篇博客时,是这样写到:“我也欣赏贯休的这一诗联,所以以此内容为书法作品。但我依然按贯休原诗写作《十四州》。”
“至于诗的气势,倒不是由州的多少来决定的。没有气势的诗联,那怕你写作“四百州”也没有用。” 这里,我要评论的,倒不是贯休诗作的气势,和钱鏐、孙中山要体现的霸气和雄心,而是为朱老师气度非凡的艺术和精神而折服,甚或被感染,顿有气冲霄汉的姿态。自古到今,大凡善书上乘之人,必是学问者、艺术家,绍兴书法家朱非老师即是。从他的书作,和与他本人的接触,便能感受那种“书卷气”,体现在他的书作里,时时处处蕴含着文化气质。书法本来就是文化的载体。不久前在与朱老师交谈时,他说:“我老了,只能是写写字了。”据我所知,朱老师年逾花甲,虽退居二线,而作为书者,正当时。朱老师谐趣幽默,说自己老了的人,其实就没老,即便老者亦是人书俱老矣!我欣赏朱老师擅长书写大气洒脱的榜书,书写俊逸遒劲的隶体,书写端庄规整的楷书,书写清丽温婉的行笔。他的每一幅作品皆为穷及一生的研磨功力,循传统,重法度,蕴流变,不假饰,闲和严静,磊磊落落,儒学风范,逼近完美,实在是由追究学问,深入书学,为人为书之性情中来。三桐先生与朱老师近邻,每有见到朱老师书作时因偶有不如意而废其作,掷废纸于桌底。这就是书道之人给予人们的以赏心悦目为己任的如此之高境界。
在《斗门史说》、《斗门之谜》著作撰写过程中,他表现出的意志非常坚定。《斗门史说》序言这样说:“该书之完稿,二度寒暑,数易其稿,孜孜不倦,迎难而上。他本着热情、奉献、执着的精神,客观地记录下来,不仅对现在,而且对将来子孙后代研究斗门历史大有裨益。”我摘录朱老师所作后记有这样一段:“有人说历史是被人随意打扮的姑娘,我可不愿这样认为。既然称历史,就得反映历史的本来面目,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刻意地拔高和贬损,都不是斗门的乡亲所愿意看到的。”字里行间,不正表述一种正气在吗?再来看看吕山老师对《斗门之谜》的序评:“关于斗门,争辩有年,朱非兄为此而穷搜博讨,可以说已经有了专家(史学)的气息。”“一部学术争辩的著作,能够写得理性而不枯燥,纷繁而不淆乱,难矣哉!”这仅就惟著作而谈,足见朱老师文学涵养之丰富,地方史学研究之透彻。我与朱老师结识时间不长,拜读朱老师的作品不多,作为文学气息浓郁的绍兴,想必相关文化媒体,多有报载。至少他们的圈子,是众所周知的。
那天,墨趣会书法家、企业家王诗吟兄在央茶湖邀集诗人三桐先生、志铨兄诸好友酒会后,朱老师借得工夫,带我去参观了位于袍江工业区的海丽美术用品厂。五层楼上下,随他所到之处,人们大都习惯称呼他朱老师,很显然,他没有一个老板的架势对人待己。看到由他创办、夫人打理的工厂生产有序地在进行,用记者采访他的夫人、公司总经理毛小娟时的话说“忙并快乐着”。朱老师是一位务实的企业家,在会议室我们有半小时的座谈。他谈工厂的现况,谈公司的远景,谈自己的业余。凭诚信、稳步、创新、发展的理念,指导着一个企业,也谱写着这个企业的文化。
我们再来看看前天朱老师的博文,他这样写到:“书法作为艺术作品,自有其艺术形象。正如舞台上的演员,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作品象正人君子,峨冠博带,终具端正儒雅之风,有的作品如不规之徒,举手投足,难免偷鸡摸狗之态。宋高宗《翰墨志》说‘正则端雅庄重结密得体,若大臣冠剑俨立廊庙’,说的也是书法的正大气象。如果委琐、扭曲、寒碜、变态、扭泥作态的书法充塞书坛,不见得是个好现象。陈传席说,“我相信我们的后来人会鄙薄我们,大部分人会看不起我们这一代,可也正是我们的积淀奠定了基础,留下了书法延续的种子”。
能说不是非凡气度、书行笔端吗?这正是作为书法爱好与收藏者,对朱非老师及其作品所敬慕与喜爱的。
武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