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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齐 一画白发

      作者:汲平2011-08-15 11:17:23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石齐可能是中国当代画画最慢的画家,但也是坚持中国画革新最长时间的画家,在他四十年的绘画生涯中,至少有三十年他在寻找中国画的现代化之路,至今无悔。石齐有一枚特殊的印章,上刻“一画白发”四个字,对于石齐来说,追求中国画的革新,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和本能,尽管为此身负诸多争议,尽管要忍受寂寞,石齐说:“要为中国画革新,要画出一幅好画,不白头发怎么能成?”



          3月28日,一场石齐画展刚刚在中国美术馆开幕,共展出120余幅作品,石齐表示,这些画几乎涵盖了他人生的各个阶段,可以说是他艺术生涯的一个缩影。



          四十年一瞬间



          1963年,石齐大学毕业分配到北京,但不是画画,而是做装潢设计,石齐说:“那时候我画画是业余的。工作之余,我常常到故宫博物院临摹古代先贤的作品。另一方面,我也苦练素描,从当时在中国盛行的西方素描大师门采尔、柯勒惠支的作品中寻找异域文化艺术的养分。直到1976年调进北京画院,才真正成为专业画家。”



          实际上,在成为专业画家之前,石齐就已经成名,他在上世纪70年代所画的《活到老学到老》、《迎春》、《泼水节》都是他的名作,当时的石齐在中国画传统笔墨领域已才具非凡,并得到了刘海粟、李可染、陆俨少、李苦禅、石鲁、黄胄等大师的指点和青睐,甚至那个时代曾被称为“石齐的时代”。有人曾用“线条简练有力、人物硬然有骨,有其师黄胄之拙朴气韵,刘海粟之气势,也有独树的亲近”来评价这些成名作。



          到上个世纪80年代,石齐不再钟情传统的中国画,转而开始研究中国画的革新,按照石齐的话说,要“为中国画寻找一条现代化之路”,这一找就是三十年。



          如今,石齐已经71岁了。对于他的绘画生涯,石齐用了五个字来总结,“喜欢,很好玩。”而这一次画展,石齐说可以看做是他整个艺术生涯的一个脉络,他说:“画展的承办方花了很多力量,从60年代到现代都有。”



          人到中年改弦易辙



          在中国绘画界,石齐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争议的画家。人们对他的争议来自于他对中国画的革新。石齐一生学工艺美术、学中国画、学西方画。他对于中国画的思考要远远深于大多数画家。他说:“中国画在外国人看来千篇一律,因为风格太像了。我们需要革新,需要有更多个性的东西在里面。”



          石齐以中国画成名,在整个70年代中,石齐在绘画界的影响渐深,也获得了许多头衔。但随之而来的,是对于重复自己风格的不满,他说:“刚分配到北京时,我对传统笔墨非常着迷,经常去故宫临摹,后来跟黄胄、刘海粟学习,他们都是对中国画有贡献的人。跟李可染、李苦禅也很熟,也从他们身上汲取了不少优点。那时候很多同行人都为我叫好,别人表扬多了,自己也就累了。一个画家成名之后,天天画自己擅长的东西,会很舒服的。特别是中国画是千年一朵花,但是人们欣赏观念和欣赏习惯各不相同,仅此一朵花,远远不够,而应有千千万万朵花。中国画的思路太窄,形式太单一。我恨自己在这个问题上醒悟得太晚,感到再不能只循着传统的程式亦步亦趋地向前爬行,而必须尽快从中解脱出来。”



          不满于重复先人道路的石齐开始在别的地方寻找突破,他说:“全世界艺术形象有三象:具象、意象和抽象。具象,画的特逼真;半逼真那就是意象了;一点都不像那就是抽象了。一直以来三象都是单独的,我就想这三象能不能彼此共处,而不是你斗我,我斗你,互相不承认。这种摸索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以后,逐渐开始清楚了,我要融合三象的东西,糅在一块,变成一种东西,三象合一。这要有一个过程,刚开始是传统画,中间是糅合阶段,后来就把三大派合在一块,一张画有具象、意象和抽象的感觉,你觉得这个能像一张画,有视觉的冲击力,那就对了。”



          中国画的现代化



          探索中国画的现代化之路,石齐面临着两个问题,一个是保持中国画的风格,一个是赋予它现代化的色彩。



          在1980年后的5年中,他几乎不再画传统的中国画,每天除了信手画15幅连环画外,就是在宣纸上把原来的画法拆散、改装,从多方面寻找适合他自己的新风格。不断从题材、构图、色彩和笔墨技法上追求突破,在各方面为中国画注入新鲜元素,同时又将这些新鲜元素不断整合、消化。



          石齐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元素占60%,剩余部分加入油画、水粉乃至传统的版画等等成分,全看个人爱好了”。事实证明,石齐的实验相当成功,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接受和喜欢石齐的画。对于中国画的现代化之路,石齐非常乐观,他说:“世界越来越开放,我们中国画搞得好一定会比西方更好,三象合一将来将占据主流。中国艺术家用50年时间研究了西方绘画整个流程和发展,用什么办法,我们了如指掌,非常熟悉。对自己祖先的成就也加以研究,文化也重视,书法也重视,加起来如果搞得好,能比西方差吗?”



          为艺术革新不惜白发



          所有创新者都是寂寞的,石齐显然也是如此。尽管年轻人正在接受石齐和他的画,但大多数同时代的画家们,还是对石齐不太理解,实际上,石齐在中国绘画界,一直都是一个颇具争议的人。



          石齐说:“艺术的进步不能光靠祖先的成就,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的成就全世界瞩目,中国的艺术也同样受到关注。作为一个专业画家,用纳税人的钱,必须要有创作才行。我的传统功底不错,所以在绘画界还能一直站住脚,但是到我搞革新的时候,很多人都劝我,以前就挺好的,现在不要再往前走了,退一点,按照原来的画就行了。”



          这些反对,可能大多数并非是恶意的,而是善意的劝解,但是石齐并未动摇。他说:“我这辈子的路非常艰难,半辈子受批评,就因为爱画画老受到遗弃和冷落。中年时,在同行已经认可的基础上另辟蹊径,无比艰难,也无比自讨苦吃。1980年我刻了图章‘一画白发’,我想表明,为了坚持自己的道路,即使头发都白了,也在所不惜。因为我是在既定目标之下,不吝生死的人,不论多难,我一定要走到底。”如今,三十年后,石齐依旧在坚持他的创新之路,他说:“一个画家如果要锐意革新,有自己东西出现的话,他就一定有成就,以后一定会被别人肯定。我自认为我在中国画发展道路上是非常有贡献的,虽然别人还几乎不十分认可,但是局部有少部分认同,那就够了。”



          中国画要有名画意识



          研究西方的画,创作中国画,石齐认为中国画最缺少的是名画,中国画家最缺少的也是名画意识。



          石齐说:“我们一说达•芬奇,就知道他画过什么画。西方的画和画家的关系非常密切,你没有名画,就没有名画家。但是中国画不一样,中国画少有名画,画家的名声和单独的某幅画关系不大,历史上就是这样,你看除了一些人物画之外,山水花鸟,名画很少。现代更是这样,说一个名画家,你能不能一下子想起来某幅画,很难。一个人能够有作品留到后世,这才是历史给他的评价,才能成为历史文化的一部分。光有名画家而没有名画,显然不行。”



          没有名画意识,其实也是中国画很难被西方人接受的原因之一,石齐说:“外国人看中国画,一方面觉得都很像,区别不大,另外一方面,也不知道都有哪些名画,中国画也就很难走向世界。要改变这种状态,让西方人接受中国画,就必须要有名画意识。现代的中国画家,很多人在这方面有误区,或者单纯追求数量,而忽视质量,一直都在不断地重复自己。或者有一些代表作但却被深藏起来,知名度很低。这种观念一定要改变,你想成为一个大家,就一定要有名画作品。当然,这可能会影响创作的速度,但我们知道,一幅名画不管是在文化价值、经济价值,还是画家个人的艺术成就价值上,都要远远高于许多幅不出名的画。”



          树立名画意识,石齐是身体力行的,他的画参与各种画展非常多,比如这一次的画展,其实本身也是承办者自己所收藏的,他说:“画出来要让大家都能看到、知道,藏在储藏室里是没有意义的。一个画家,倘若在他艺术生涯的每个阶段里,都能有一幅甚至更多的名画,我们对他的历史评价必然会非常阳光。”



          石齐专访



          《华夏时报》:你被2010胡润艺术榜排在25位,你知道吗?



          石齐:听说了。这个榜准确吗?我希望能够准确一点。



          《华夏时报》:对于金钱,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石齐:我觉得金钱很重要。实际上,这个认识我也是刚刚形成不久,以前我几乎是没有什么金钱观念的。大家都知道我画画很慢,比起那些高产画家我差得远,人家可能几十分钟就画好一幅,我一个礼拜有一幅就谢天谢地了。并非我不用功,其实我比很多人都用功,但是搞革新本身就是一个艰难的事情,慢也是必然的。我算过,从1981年到1989年,我总共画了88幅画,当时我还很高兴,后来和别人一比才知道我的慢。曾经有香港的朋友建议我多画一些画,你知道我出名比较早,而且中国画雅俗共赏,比较好卖,朋友就劝我多攒点钱,积累资金,结果我跟他说我有工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华夏时报》:一直以来,大家对你都有很多争议,你怎么看?



          石齐:其实我听到“争议”这两个字很高兴,对于一个人来说,有争议,他就活了。你总是在做事情,做一些多数人不做或者做不到的事情,这才会有争议,你要是庸庸碌碌,怎么会有争议?所以我觉得很高兴能有争议。



          《华夏时报》:你的争议都来自哪里?事业?生活?



          石齐:基本上都是源于我做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我画传统的中国画,并且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承认,这个时候我再去改弦易辙,去革新中国画,肯定有人就不看好,争议也就来了。而且我个人涉猎很杂,中国画、油画、水彩画、书法等等都去了解和学习,如此一来,争议自然也就多了。



          《华夏时报》:对于这些争议,真的能泰然处之吗?



          石齐:我已经习惯了,到今天,我对这些看得更淡了。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会一笑了之,很多人是出于好意。再说了,人生不易,有些别的情绪,也是人之常情。



          《华夏时报》:你的作品好像都比较轻松,少有沉重的题材,是这样吗?



          石齐:确实,我一直是这样,从不在作品中流露苦难沉重,这可能是习惯,也是性格使然。一次和一位同事聊天,我说:“你的画为什么老不张嘴笑呢?”他说:“我笑不起来,人的性格。”我个人碰到什么事都无所谓,换位思考一下,好多事就明白了。



          《华夏时报》:对于一个画家,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石齐:第一个是创造力,我们现在有能力的画家很多,但有创造力的画家很少。千百年来很多画家,都是图解,而不是艺术。所画的东西只能用来看图识字,而不是艺术品。



          第二个是要有自己的语言。在西方,有自己的语言就会很轰动。我们有自己的语言还不够,还要“地道”,也就是要到位,要落地有根。



          最后是时代感。画家要向现代方向发展,就必须有时代感,不能脱离时代。



          《华夏时报》:你对于绘画的愿望是什么?



          石齐:希望我的画能让更多人认可,尤其是西方人认可,那是最幸福的。现在中国画西方人不认可,油画更不认可,是西方压倒东方,将来应该向东方看齐。这需要我们的极大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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