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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水墨与艺术市场 “美林湖第二届广州画廊论坛”纪要

      作者:汲平2011-11-03 18:06:06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时间:2008年3月22日下午
          地点:广州美林湖会所

          主持人:胡 震 (《画廊》杂志执行副主编)

          参加论坛嘉宾:陆蓉之 (月亮河当代艺术馆馆长) 王 林 (艺术批评家) 鲁 虹 (艺术批评家) 杨小彦 (艺术批评家) 杭春晓 (《东方艺术财经》执行主编) 谷 泉 (《美术观察》杂志社学术推广部主任) 阎 安 (华辰拍卖油画/雕塑主管) 贾云涛 (嘉德国际拍卖书画部经理) 郑 林 (唐人画廊总经理) 林 栋 (北京高地画廊总监) 黄丹松 (广州汇豪社艺术总监) 刘庆和 (参展艺术家) 武 艺 (参展艺术家) 魏青吉 (参展艺术家) 李琼波 (《画廊》杂志执行主编) 李若晴 (《画廊》杂志执行副主编) 何金芳 (《画廊》杂志总监)

          整理:刘明恋 林颖婷 Mandy Liu & Cherry Lam 摄影:李晓欣 Ellie Li 

          In recent years, the Chinese contemporary art has experienced considerable growth and become a “rising star” in the global art market; however, the contemporary ink painting is somehow given a cold shoulder, which is quite unusual as regards its profound historical background. Therefore, we organized the Mayland 2nd Guangzhou Galleries Forum, focusing on three aspects-the role and status of ink painting in the contemporary art circle, the presentation of “ink painting language” and the ink painting market. Renowned artists, critics, collectors, museum curators and gallery directors participated into the forum and freely expressed their opinions, which has, to some extent, pointed out the future direction of contemporary ink painting.

          主持人:各位嘉宾,下午好!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国内一批有影响的艺术家、批评家、美术馆长,以及拍卖行和画廊业的市场人士,前来参加由《画廊》杂志主办的“美林湖第二届广州画廊论坛”活动,在此,我谨代表《画廊》杂志的全体同仁对各位嘉宾的参与和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也要感谢协办单位美林湖国际社区,承办单位柏圣传媒和支持单位意啡贸易有限公司,谢谢他们的支持和合作!

          大家知道,近几年当代艺术的发展非常迅猛,中国当代艺术在全球范围内所造成的巨大冲击和影响大家有目共睹。毋庸讳言,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与西方当代艺术遥相呼应的油画、装置、影像等板块,作为本土文化代表之一的水墨画则一直表现得有些令人担忧。

          无论如何,当代水墨在艺术创作实践、批评理论建设乃至艺术市场的拓展等方面,与其应有的地位极不相称。在这样的语境下,《画廊》杂志策划了这次“当代水墨提名展暨美林湖第二届广州画廊论坛”活动,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加强艺术家、批评家以及画廊经纪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从而引起大家对当代水墨画创作和市场流通领域存在的一些问题的更多关注。下面论坛正式开始。请各位嘉宾发言,也希望这次参展的艺术家发表你们的艺术见解。

          当代艺术格局中的水墨身份和地位问题

          鲁 虹:很多年来,我一直比较关注当代水墨,不仅策划了一系列展览,还写了专著《现代水墨二十年》以及其他很多文章。这是因为我觉得水墨和油画、版画很不一样,并不是简单的画种问题。水墨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既是中国身份的象征,也是中国文化链上很重要的环节,在全球化的格局中,它应该是我们参与全球对话的很好资源。虽然水墨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占有中心的地位,但肯定是不可缺少的。如果在当代艺术的格局中,竟然没有当代水墨的参加,这肯定是我们文化上的巨大悲剧。

          所以,我认为《画廊》杂志做的这个展览非常有意义,艺术家也选得非常好。事实上,当我们结合特定的背景,再去看他们的作品,就可以发现:尽管当代水墨目前在市场上还不是很火爆,但它确实已经很好地完成了转型的工作,它必将引起人们更大程度的关注。去年,我策划了一个名为“与水墨有关”的展览,好几位参展艺术家都参加了。今年我受文化部委托,将策划一个当代水墨展览到德国展出,还会请他们去参加,因为他们确实是中国当代水墨的优秀代表。从这几位艺术家的作品来看,每个人的创造方向是不一样的,都非常有个性,但是他们有一点很相同,那就是都很注意从当代文化的发展中去寻找问题,然后再从中寻找自己的创造方向。显示出了当代知识分子应有的立场,而这与一些艺术家针对市场搞创作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他们的创作启示着我们:水墨要获得新的发展,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要关注当下,应该有明确的问题意识。参展艺术家的作品也充分说明:如果艺术家从水墨自身的特点出发,从个人切身感受出发,并且对现实进行一种意向性、虚拟性、本质性的把握,新水墨完全可以对现实进行发言。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曾经有一个偏激的观点,那就是认为水墨这种媒介是软性材料,因此在当代就只能往抽象发展,事实证明这个观点是站不住脚的。虽然抽象水墨也是一种不错的尝试,但并不是当代水墨的唯一方式。我们的批评家与艺术家不应该以偏概全。应该指出的是,当代水墨是多元发展的,今天我们在这里更多谈的是架上水墨的发展问题,其实也有一些当代水墨走向了三维,并借用了影像、装置的手法,关于这一点,我与孙振华曾经在策划“重新洗牌”展与“开放的水墨”展时谈到过,由于时间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

          阎 安:“当代艺术”一词的被频繁使用和基本定型,从2003年就已经稳定,但是“当代水墨”一词却晚得多。最早使用“当代水墨”一词的展览是2006年于成都,由陈默、林茂森策展的“天人合一”——当代水墨名家系列邀请展开始的。当时参加的艺术家是李宝林、李明久、孙君良、赵准旺、刘朴、方楚乔等人。一看艺术家名单我们就知道,那时这个词汇被使用的意义和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意义不是重合的。那么今天需要被讨论的“当代水墨”显然出现得更晚。我没有考证过由这次参展的刘进安、黄一瀚、刘庆和、武艺和魏青吉五人代表的当代水墨一词是由何时开始正式使用的,但是现在可能是第一次。

          接下来,我们可以思考:“当代”一词以它的模糊性被加到水墨的前面,原因是什么?

          在善意的理解中,或是因为现在的水墨创作已经大大地超越了现代主义的范畴,或是因为在水墨中加入观念已经成为故实,又或是当下的水墨已经不再需要实验了?但在不够“厚道”的理解中,我们却可以听到一种对不甘心被人遗忘的尴尬心理的解读。从现实来讲,传统水墨的当代实验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否则今天所有的创作尝试都已经没有意义;但是它在当下所得到的关注和经济上的回报又远远和它的历史地位、意义不成正比。实验水墨的现状,借用高名潞先生的话,“今天中国水墨的状况,是一种‘没办法’的状况。”面对这种没办法,很多人采取的策略就是:尽量找到途径往现在最火的板块靠拢,于是“现代水墨”、“实验水墨”,变成了“当代水墨”。

          如果是这样,那么“当代水墨”一词的产生,就成为心有不甘者对势力强大、且市场潜力巨大的“当代艺术”臣服的标志。这一名词的产生,隐含着一种希望,那就是期待被划分到“当代艺术”的范畴里去。其目的,当然是为了分到一杯鲜美的羹。

          陆蓉之:我比较关注中国水墨在历史上一直存在的身份问题,由于文革的影响,中国水墨艺术家的特殊身份已经消失了好几十年。中国水墨艺术家的身份,其实与社会某个阶层有关。从中国古代的文人艺术中,我们看到宋朝以降对艺术的认识和价值观,艺术家在处理水墨材质的时候,同时面对了身份认知的问题。在当代艺术的环境里面,我们可以推敲水墨艺术家身份是否仍旧存在着阶层的问题,而这种阶层的存在又是否具有当代性呢?这是我们要探讨的。 我对这问题的关注,其实是更急迫的,今天看到这么高水平的、策展思路非常清晰的当代性水墨展时,我已经不再关心水墨媒材的材料本身,而是关心水墨艺术家的身份问题,是否有新的文人画出现?他们的艺术理念和艺术形式演变在当代艺坛是不是还有机会?

          水墨语言的现代表达问题

          王 林:对于当代水墨,20世纪90年代以来有很多的讨论。水墨在某种意义上讲只是材料而已,但由于中国上千年来长期使用这种材料,其中自然会积淀诸多文化意识,所以这种材料对于中国人的视觉心理有一种亲和力和亲切感,看到这种材料画出来的东西会有些不同的感受。艺术家在今天的文化语境中,如何把这种感受转换成个人的语言方式和问题意识,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水墨艺术的当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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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艺术家的作品从不同的角度,用非常个性化的水墨语言方式切入到当代文化生活的体会之中,或者是个人化的象征性体验,或者是对视觉心理变化的敏感反应,或者是针对现实题材的文化感受。李若晴在文章中提出,水墨艺术应该有新的思想的转换,应该就现实问题去关注当代人群生存的状态。对艺术创作而言这是一个观念问题,是一个创作方法论的问题。他所说的当代性,在我看来就是问题意识。问题不仅仅是属于对象、事件、题材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主体本身,因为我们就是问题的制造者、生产者。这样的主体性和现代主义时期有很大的区别。主体成了问题的一部分,主题也就被客观化了。所以在展场我们看到几位艺术家的创作都存在着矛盾、对立的因素。矛盾对立就是问题,只要有问题意识存在,即使用传统笔墨进行创作,也可以表现出今天视觉心理的某种变化,因为你必须以个体方式利用传统,使之成为直面当下存在的创作方法。我始终认为没有问题的艺术不是当代艺术,因为在当代文化现实中,没有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纯粹的。

          杨小彦:这次《画廊》策划的展览,我认为相当不错,不错在于人选。所选的这几位,互相对比非常有意思。这显示了策展人的眼光。事实上,这五个人,除了刘进安我不太熟悉,对其余各位都比较了解。他们都来自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创作背景,不同的风格,现在放在一起,就产生了很好的效果。

          我现在想谈点具体的内容。我不太愿意我们的研讨会开起来不具体,尽谈些似乎很理论的内容,实际上并不理论。我想有针对性地谈一下这几个画家,我觉得他们的作品当中包含了非常重要的信息,非常有意思。

          我只谈武艺、刘庆和、黄一瀚和魏青吉。刘进安的不太熟悉,所以就不谈了。

          大家都说武艺的画是“现代逸品”。的确,他的画,似乎在追求一种稚拙,有一种前绘画的感受,一种陌生感。他的画让我想起关良。当然,认真看,武艺还是和关良不一样。关良的画,显得比武艺的更像有技巧的样子。正因为这样,所以大家认为武艺的作品有“逸品”的趣味。但是,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武艺的题材是武装斗争,是战争,是一个很不逸的内容,很残酷的内容。战争和逸品,本来就不应该有关系,可是武艺却把它们拉到一起了。于是,他的作品就突显了一种冲突,一种紧张的张力,一种奇特的对比。也就是说,武艺用“逸品”的方式去画一点也不超脱的战争场面。我觉得这当中包含着某种非常个人化的思考。我想问一下武艺,他是如何来设想这个问题的,为什么用一种“逸品”的方式去画残酷的战争。这是武艺让我发生兴趣的地方。

          魏青吉的作品也有一种内在的紧张。他画的是一种西方的现代符号,一种日常使用的符号,而且,他是用一种很不技巧的方式,比如完全平涂的方式,把符号变成一个黑色的没有深度感和层次的剪影。可能觉得完全是剪影,效果会太过单调,所以魏青吉就用了一些微妙的方式去冲掉这单调。他用若隐若现的淡墨破坏符号的边线,纸底也有做“旧”的痕迹,像斑驳的墙面。我觉得魏青吉也有一种反技法的倾向,同时又多少保留一些品味的因素。于是,在我看来,我便觉得出现在魏青吉画面上的符号具有一种“入侵感”,或者由这“入侵感”所形成的叙事特征,从而透露出某种紧张。这说明魏青吉的作品和武艺的一样,存在着某种对立。为什么?这个问题也许有点意思。

          黄一瀚是“卡通一代”的开创者,是这一潮流的领军人物,所以他的作品具有鲜明的风格,也就不足为奇了。

          认真看来,黄一瀚的作品同样存在着一种对立,青春形象和体态与笔墨的对立。在黄一瀚的作品中,所有谈论传统水墨的词汇可能都不合时宜,什么境界、意境、飘逸、宁远,等等,完全被黄一瀚抛弃。他把时尚,青春的形象作为表达对象,而这些形象是不入水墨画人之眼的,是不能入画的,现在黄一瀚让他们入画,成为对象,这就很有趣。此外,大家还要注意,黄一瀚并还没有抛弃笔墨,抛弃造型。甚至,从某种角度看,他的笔墨仍然保留了某种这个画种所留下来的传统。这又提醒我们,在黄一瀚的作品中,同样存在着一种冲突,一种有趣的对立。

          最后,我谈谈刘庆和。前一阵我才为刘庆和撰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公共水墨与私性话语”。我的意思是说,在传统社会里,传统绘画,今天我们叫水墨或者国画,有一种存在的方式,是文人间的一种把玩,一种诗意的交流。但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这种把玩和交流的模式开始改变,成为公开展览的方式。这意味着传统水墨画的原有功能已经改变,要承担一些公共的功能。我把这称之为“公共水墨”。“公共水墨”的极致是“政治水墨”,用以传达意识形态的内容。

          刘庆和承认水墨的传统特性,这已经有不少人谈过。我以为他最重要的工作是,把一个“公共水墨”重新转变成个人的一种表达。或者说,他用一种“私性话语”顶替掉早前的“公共”功能,而又不离开现在展示的方式。

          这说明,在刘庆和的绘画中,同样存在着一种对立,一种和原先的公共表达相违背的方式,来对抗水墨的宏大叙事。同样,现代展示制度又让刘庆和私人化的表达具有全新的公共意义,从而拓宽这一画种的社会含义。

          四位画家的内容与画法完全不同,但他们却多少都在其作品中表达了一种或明或暗的冲突和对立,存在着一种有趣的矛盾。在我看来,对这一现象的解读,可能会让我们更贴近他们的作品,并通过贴近他们的作品,来贴近传统水墨在当代的呈现。

          刘庆和:我也思考过传统水墨的现代表达问题,但作为一个使用传统媒材的艺术家,我也有我的尴尬。以前搞展览时,我上午在一个很现代的地方,下午又回到很传统的中国画展览里面。我觉得不同的画是有区别的,感觉挺尴尬。但正是因为这些尴尬成就了今天的我,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几十年过去了,回头看有些人已放弃了曾经的追求,有些人又有了其他新的想法,真正能够用水墨尝试当代性表达的人并不多。我从来都不把题材看成是唯一的选择,也不认为分类对我有什么帮助,相反是对我的妨碍和制约。对艺术家而言,首先要把画画得好看,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首先要好看,不管是属于什么题材都要好看。这期间或许会出现技术性的问题,但从今天展出的作品中,我们看到,大家都不是在真正解决技术性问题,而是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问题。这次展览非常成功。我们感觉前面有路可走。这是我这次来广州的最大收获。

          武 艺:今天看到这么多朋友在一起,非常高兴,可以说画画对我来说并不是特别的重要,有时候画画的方式也不是特别的清晰,近期画的题材以小时候的记忆为主。我感觉水墨这种语言的表达非常直接,我在创作过程中不断感受到表达的愉悦,这种感觉更多来自于社会的和谐和稳定。谢谢大家!

          魏青吉:艺术创作需要方法论的转换, 在图像时代,看得太多,现在,我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考。最近的创作接近于“标示符号”,我就是想用这种方式,不要太晦涩,这是非常生活化的东西,很直接,很单纯。但实际上,在看似简单的图像选择上,有我对日常生活的关注和思考,看似熟悉的符号被置换到了另一个场景中,从而失去了原本的实用功能。陌生化的情景使我们获得了研究事物的另一角度,看似随意的组合和运用其实是我的考虑的过程,呈现的是我的态度和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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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春晓:中国画语言作为一种艺术的语言形式,也存在着这样一种重构艺术“语意结构”的机会。但关键在于能否实现中国画自身“语意结构”在语义表达上的限定。我们知道,中国画经典的“语意结构”——以水墨线条、渲染及勾勒敷色为中心的笔墨语言,表达以文人理想为中心的语义指向,强调在人自然存在状态下对物我的平静体验,往往带有意象化抒情特征。这样的“语意结构”,更适合节奏缓慢的自然主义状态下的精神表达。但在工业化乃至后工业化的今天,反自然主义的物质利用,导致人的精神存在与物质世界容易发生冲撞与不适应,而不再是和谐状态下的共存。因此,人的反思容易在对立的物我关系中强调自我精神“孤独的深刻”,并往往因为这种“深刻”的无解而产生困惑、怀疑、否定、颓废、虚无、悲观、幻灭等理性体验,乃至于自我虚构的理性满足。它不具有群体理想主义稳定的精神指向,而多带有个体化不稳定的精神特质。对这种“人的精神”,意象化抒情方式的“语意结构”很难获得满意的表达效果。虽然,我们不能说这样的“人的精神”就是今天生活的全部,或许古典状态下“物我”平静体验的精神状态在一定程度上还有所保留,但谁都会承认它绝对不是今天“人的精神”的主流。那么,这种“人的精神”主流的改变,必然要求中国画出现一种调整,以适应新生的语义表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所说的艺术本质。但,充斥当代的中国画主流却仍然采用过去的“语意结构”,与我们所认可的它的“非主流”地位相互矛盾。这种矛盾说明了什么?或许,它说明当代中国画的发展遗忘了它作为艺术存在的价值与责任,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古典艺术的吊唁、重复。即便,这种吊唁的形式极为精彩,那也仅是一种手工艺层面上的绘画,而非艺术。这样的判断也许过于尖刻,但却是今日国画家大多仅是画家而非艺术家之现状的合理解释。

          今天参展的几位水墨画家正是在这一方向上进行了探索,并带给我们一种认知:发挥水墨书写性的东方语言,是可以重构一种现代语义表达的“语意结构”的,不仅对于中国画自身的发展是一种突破,对于世界范围内“架上绘画”的重建也极具价值。

          当代水墨的市场问题

          李若晴:我在想一个展览成功与否,关键在于对艺术家的选择。这次挑选画家时,我没有过多地考虑市场的因素,我的主要出发点是考虑画家的艺术水平和影响力。

          回过头来看,这次画展所选的画家在同类艺术作品中处于比较高的位置,艺术水平决定艺术价格。就当代水墨而言,感觉上比其他的当代艺术少了很多热闹场景,但也使当代水墨保持了难得清静,对于是否引入一个市场机制的问题,我曾经私底下问了一些画家,包括今天参展的几位画家,他们都保持了难得的清醒,在今天狂热的背景下,他们这种清醒是难能可贵的。

          我始终觉得市场是一把双刃剑。我们引入市场机制,目的在于提高画家的作品价格,但现在除考虑把画家的市场价格提升外,还应该考虑市场是否推动水墨的发展,这是今天很有意义的话题。当代水墨成功的转型,在画展里面已经体现出来了,对此我感觉非常欣慰。

          谷 泉:与最近几年其他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不同,水墨画市场没有火爆的迹象,参与艺术家的人数不多,流动资金欠缺,市场空间目前也相对狭小。为什么?我们看见,没有相对统一的判断标准,公众对水墨画缺乏基本的了解,参与创作的艺术家以及研究者稀少等等因素,直接影响到水墨画市场的整体水平。不过,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我觉得其中主要的原因,恰恰是因为水墨画是中国当代艺术的自主品牌。水墨画是我们带着外国人到这里玩,而不像其他中国当代艺术,是我们跟在外国人后面转。我们想把这个自主品牌搞大搞好,国家的支持非常重要,仅仅靠几位优秀艺术家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牋* 

          水墨画市场现状,是很多种因素,在长时间里相互作用而产生的。这个事业不可能一蹴而就,参与者要有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但无论如何,敝帚自珍,水墨画在中国当代文化人心目中自有其地位,需要多加爱护和关照。当代中国人不能只讲索取,没有付出,如此就愧对那些曾经为水墨画事业付出心血的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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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蓉之:中国的水墨画在市场上的弱势,要看我们从什么角度来看,从国际上看就是弱势,国际的拍卖市场上没有懂得水墨艺术的收藏家,怎么会是我们的强势?反之,从民间、地方上很多书法家、水墨画家画的作品却都卖得非常好。所以我们要了解市场性,得从不同的市场角度去了解市场性。当代,从来都是存在的,从未消失过,只是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当代性。当我们理解什么是当代艺术的时候,要对当时艺术存在的环境有更多的理解。今天中国的新贵阶层在产生,没有富有的阶层,就不要谈艺术市场,那是缘木求鱼。

          李琼波:《画廊》自2006年改版以来,对当代艺术及其市场做过一系列的调查和研究工作。应该说对目前的市场还是有一定的认知。就当代艺术中的水墨和油画而言,它们各自占有属于自己的市场份额。但令人感叹的是,尽管两者所使用的媒介和手法不同,但为什么价格会相差这么大?市场价格的天壤之别无疑会造成艺术家的心理失衡,进而影响到艺术家作品质量的提升。由此可见,当代水墨创作和市场的繁荣不仅仅是艺术家的事情,它和能否建立一个健全的艺术市场机制密切相关。从市场价值角度来看,我认为刚才陆蓉之老师所言极是。当代水墨一直缺乏新贵捧场。今天的展览有很多人去参观,而且这几位老师的作品卖得也非常不错,他们都有一定的观众,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我们各方面再加大努力,加大推广的力度。

          郑 林:市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当代艺术市场上其实不乏一些市场表现突出的水墨艺术家。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关注的问题是:当代水墨的展览应该如何去做?因为,再怎么好的艺术家作品和观念,如果呈现的方式不当,最终还是体现不出当代艺术的魅力和价值。

          贾云涛:在当今,美术界正在讨论如何界定“中国当代艺术”向“后现代”转型的时候。作为具有深厚传统文明的中国,如果我们不想附属于强权文化的西方文化中心论之下,那么我们既要对异邦文化进行兼容,又必须坚守自己的文化立场,同时还要建立自身的精神支点,那么作为传统的水墨语言,这种具有强烈中国文化符号和文化特质的资源,在进入当下文化现状的今天,将成为中国艺术家在国际文化逐渐已趋于“全球化”的当今文化环境中,身份的自我认同与独立感便更具有与异邦文化对话的话语权。而作为艺术作品流通与存在的一种方式,国际艺术品市场已开始对中国当代艺术开启了一扇门。

          基于以上因素,也同时基于当今艺术市场正在形成更加多元化的收藏趋势与审美标准,我们将征集的,表现性水墨、都市水墨、观念水墨、抽象水墨、新文人画等这些水墨语言以不同的作品形式在金秋的展场上与收藏家见面,我们并不想将这些作品类化,这不利于收藏家的独立判断,我们仅将中国水墨画界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现的思潮及其相关的重要艺术家的作品与观者进行视觉上的接触,并配以相关批评界的文字评述,以期更好地与收藏界交流。

          王 林:之所以提出当代水墨的市场问题,大约有两个原因:一是原有书画市场尽管依然红火,但日益地方化和低俗化,很难依靠这种市场来承载当代水墨创作;二是油画市场火爆,尽管不无泡沫,但仍然方兴未艾。而雕塑市场似乎也正在启动之中,唯独当代水墨画市场比较冷清。当然有些画家卖得也很好,但国际资本及海内外藏家介入的势头还远未达到许多人的期待。是什么样的期待呢?是艺术中国本位思想的期待,我们老认为水墨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是最民族化的,因而最应该国际化。文化部艺术市场司要让中国当代艺术走向国际,就打算首推水墨。其实中国当代艺术自20世纪90年代已开始国际化,用不着推,不是官方推什么就能成就什么的。这是从政治意识形态出发的思路,机会可以利用,但生效并不容易。要让水墨艺术现代化、当代化,然后作为中国特色与西方现当代艺术抗衡并最终战而胜之,这是大国扩张心理和文化原教旨主义在作怪,特别荒唐也特别危险。

          当代艺术是一种文化生存,生存就会有竞争,所以它是国与国、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博弈,进行能量交换与互动的场所。艺术家只能以个体方式在市场规律中去争取成功。尽管市场反应会因供求关系甚至虚假操作而上下波动,但一个艺术家最根本的东西还是对于艺术价值即所谓当代性的追求。这种价值是由真正的批评话语和艺术史写作的阐释活动来实现的。艺术家的最后归宿就是艺术史,没有对历史的尊重与信任,就会变成随波逐流、八方钻营的机会主义者。机会主义者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因为机会太多而失去了艺术创作的真诚心态,因小失大而并不自知,只能让人惋惜。李白诗曰“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多么自信!艺术家在市场低迷的时候,要相信自己,相信历史,相信自己的努力是会有历史回报的。只要有生存、创作的艺术条件,干嘛那么着急呢?

          何金芳:我很赞同王林老师的说法“艺术家要相信自己、相信历史”,水墨画如同京剧一样,是我们的国粹。但是不管历史如何变迁,这一点是始终不会改变的。自从参与《画廊》杂志的工作以来,通过与众多的艺术家、画廊和收藏家接触、交流,发现大家对水墨画都很有信心。随着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市场地位的日益提高,我们相信,水墨画的时代终究会来临,也一定会在国际上得到应有的地位与尊重。据了解,有很多画廊,例如三尚画廊、一月当代和可创,他们对推动水墨画走向国际做了很多工作,相信他们的努力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主持人:各位嘉宾就当前水墨画创作和市场方面存在的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大家的发言都非常精彩。由于时间的关系,有些问题未能进一步展开,希望以后有机会再作深入的讨论。最后,再一次感谢各位嘉宾的积极参与。“美林湖第二届广州画廊论坛”到此圆满结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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