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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2-08-13 10:33:19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汪寅仙:1943年生,1956年进入江苏宜兴紫砂工艺厂,师从老艺人吴云根学习制壶技艺,后转师朱可心门下习研紫砂素塑器造型设计。2006年,成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宜兴紫砂陶制作技艺”传承人。
宜兴紫砂陶制作技艺以紫砂壶制作为代表。宜兴紫砂壶制作历史悠久,特色鲜明,是实用性和艺术性的完美结合,是特色材质与高超技艺的共同结晶。宜兴紫砂陶制作技艺有丰富的文化遗产价值。其一,制作原料选用宜兴特有的紫砂泥,俗称“富贵土”,含铁量高、吸水性好,可塑性强、透气性好,是宜兴紫砂陶制作技艺的重要基础。其二,制作过程从选泥、设计到制坯、加彩、烧制等每道工序,都十分讲究且不断变化,全手工拍打镶接技法是其最大的特色。其三,产品造型、图纹、丰富多彩,风格随时代而变,反映了人们陶器审美的变化,为研究中国制陶美学史的活化石。其四,宜兴紫砂壶制作与中国茶文化密切相关,对茶壶造型、颜色、图纹、款识、铭刻等的设计和选择,是中国传统茶文化精神的具体体现,也是传承与发展中国茶文化的重要载体。●宋俊华(中山大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教授)
从宜兴沿太湖往南,车行不到半个小时,便能到达丁蜀镇。虽然紫砂常以“宜兴”冠名,实际产地主要集中在丁蜀镇。
丁蜀虽然行政级别是“镇”,但早已发展成中等城市的规模。老城区的紫砂工作室鳞次栉比,紫砂艺人们临街制陶;不远处的新城区,刚建起一个庞大的“丁蜀紫砂城”,一片红旗招展,毫不掩饰地展现着丁蜀的庞大野心。
六十九岁的汪寅仙目前退休在家。位于镇中心老别墅区的汪家,闹中取静,别具格调。汪寅仙的个人工作室就设在家里,窗外桃花开得烂漫,一片鸟语花香。不过现在汪寅仙待在工作室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外交流,或是接待客人。关注紫砂壶的人多了以后,谁都想来见见她。
为此,汪寅仙在院子里专门建了一个两层的展览馆。除了自己各个时期的作品外,她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的作品均有展示,这里凝聚了两代人对紫砂的点滴回忆。
“我们幸运的是有这块泥巴。”汪寅仙说,近千年的捶打,紫砂老艺人留下了丰富的技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既继承前人的宝贵遗产,又要想着办法把这块泥巴发扬光大。
“文人壶”对后世影响很大
南都:为什么宜兴这里能以产紫砂壶而著称?
汪寅仙:因为只有我们这儿有原料紫砂陶土,加上宜兴也产茶———宜兴茶在很早以前就进贡到皇宫了,过去就有“天子未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的说法。茶壶实际上还是因茶而生的产物。
南都:宜兴的紫砂有什么特点呢?主要是从哪里来的原料呢?
汪寅仙:紫砂陶土还是比较稀奇的,是得天独厚的制壶原料。陶土跟煤矿一样,一般是通过矿道开采。采取后,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大部分原料只能做大缸一类的日用陶。只有很少的陶土才能拿来做紫砂壶。
紫砂陶土含铁量很高,所以烧出来都是紫红色的。如果把烧好的陶土切开,进行化学分析,里面都是双重气孔。通过表面刮光,它的质密度非常高,所以又不会渗水。紫砂陶属于中性的陶瓷,不需要施釉,能够把茶里最好的有机物完整地释放出来,它又不像瓷器那样烫手,可以说是最佳的泡茶器具。(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紫砂陶土开采出来的矿源就有三种颜色:一种是紫的、一种是红的,一种叫本山绿泥,烧出来有点米黄色。这三种矿泥经过粉碎以后,可以混着调配出很多种颜色,包括青灰、橘柑紫、古铜色、铁青色等,各种各样的颜色。陶土的可塑性也非常好,可以让作者把心里的向往和追求通过捏塑、成型等手段,完整地呈现出来。所以紫砂壶的造型比其他陶器更多元,你可以把它做成“花”的(花货,指取材于自然,来自生活,以植物瓜果为造型、雕塑花纹)、也可以做成“光”的(光货,指造型为圆球形、圆柱、圆椎形,饱满、朴实)。紫砂的造型加起来,有几万种之多,超过了任何其他的器皿。
南都:你提到紫砂造型的多样化。经典紫砂壶的造型,好像也带有很浓的明式风格?
汪寅仙:紫砂壶从宋代到现在,虽然出现了一千多年,但真正的成熟要到明代。历史并不算长,但紫砂壶在明末清初就已经进入宫廷,成为皇家器皿。所以紫砂壶的起点,较一般陶瓷是比较高的。
古代文人一直就在积极参与紫砂壶的制作,所以紫砂壶的文化内涵也非常高。最明显的是到清嘉庆年间,陈曼生和一些同好开始介入紫砂壶制作。他们都是文人墨客,也是茶人,又会书法、绘画,积极参与紫砂的设计、装饰。在当时出来一种“曼生壶”,后人也称之为“文人壶”。包括像郑板桥、吴大澂等都参与过紫砂壶的设计。文人产的量不大,对后世的影响却非常大。过去的紫砂壶玩家基本上都是文人,好东西都在他们手里。
南都:紫砂壶怎么样来区分高档、中档和低档呢?
汪寅仙:主要看设计和做工。民间用的,造型比较简单,容量大,注重实用,可以提拿,背到田里就可以用。文人墨客在案头清供的茶壶容量小,设计复杂,做工细致,做工要求也高一点。还有它的设计可能复杂一点,经常会点缀书画、金石、书法。
材料上,早期虽然有区别,但没有过分讲究。应该说是从时大彬(明末清初制壶名家)开始,才有了选配材料、成型工艺的改革。到陈鸣远(清康熙年间紫砂名家),就已经调制出了各种泥色来制作紫砂器皿。
南都:好的陶泥有什么特征?
汪寅仙:原料最开始是粗里粗气的,也比较杂。加工之后,才会变得比较细腻。如果陶土不经过加工,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外表刮得很光、很质密,看上去会非常粗犷。
南都:现在宜兴的紫砂陶土的矿藏情况怎么样?
汪寅仙:矿脉就在我们的黄龙山的底下。以前的紫砂矿的开采是没有限制的,任人开采。直到前两年,经过我们呼吁,政府才开始把它严格控制起来,不能再让人去随便开采了。
南都:这些土还能用多久呢?
汪寅仙:黄龙山下的矿井我不是太了解,但是在我们丁山附近还有一个新矿,那里的矿藏还是比较大。
老一代艺人言传身教
南都:在解放前,紫砂壶的影响力是不是就很大了?
汪寅仙:在解放前,紫砂壶就已经销往40多个国家和地区了,过去有东洋(日本)生意有南洋(东南亚)生意,也有西洋生意,在17世纪时就已经销往欧洲,成为皇家用品。
到民国时,还有人请了一批老师傅到上海去仿制文物,当时也出了一批很不错的作品。但抗日战争爆发之后,老百姓生活都没有保障,紫砂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当时的紫砂艺人过得真是苦得不得了,靠做紫砂根本养不活自己。
1949年后,几乎没几个人做紫砂壶了。因为国家重视,专门拨了一笔钱,把分散在社会上的老师傅都集中起来,最后成立了合作社。1954年又成立了陶瓷合作社紫砂工厂。
南都:以前的规模有多大?
汪寅仙:规模不是很大,我1956年进厂时,听老师傅们说,过去他们是一年烧四次窑。紫砂的窑是比较长的龙窑,经常要好多个老板凑起来才能烧一窑。由此推算,当时的产量其实并不大。
南都:当时的价钱你了解吗?
汪寅仙:过去老百姓生活水不高,一般价钱也不会很高。当时大概用一、两斗米就能换到一个茶壶了。到我们上世纪50年代进厂之后,因为是给公家做,也不清楚当时茶壶的价钱是多少,反正到60年代,我们做一件简单的茶壶能拿到1毛6、1毛8、2毛的工钱。当时在厂里,一个煮鸡蛋也就两分钱,蜡烛也是两分钱,你想想这是什么价值概念。外面卖的,应该也不会很贵。
南都:以前的紫砂传承,是不是主要都是家传的?
汪寅仙:紫砂一般很少有家传的。为什么很少呢?我师傅说过,自己养的儿子绝不让他做紫砂了,干这个是吃不饱饭的,也养不活家人。我也不是家传的,我家虽然也在蜀山,但是做日用陶器的,并不是做紫砂的。我是1956年,通过考试进入的紫砂工艺厂。
南都:什么样的考试?
汪寅仙:很简单的考试。就是发个泥巴给我们,让我们做一个圆的或者方的模子,然后看你做得圆不圆,方不方。我因为小时候在家里,也经常锤泥巴、打泥坯,虽然泥巴不一样,但也并不怕做模子。所以我在考试时,除了做了一个圆的和一个方的,自己还捏了一个长方的小砚台;第二项考试是临摹,老艺人任淦庭在黑板上画了一幅“喜鹊登梅”的花鸟画,他给我们一人一张纸,让我们照着黑板临摹,这看的是你的画画基础;第三项内容就是一个个过堂了。问你为什么要来学紫砂?我当时的回答也很简单,就说因为紫砂是中外闻名的陶瓷,我很喜欢。过了一个礼拜左右,我就收到通知让我去报道。我记得我进厂的那天是11月8日,从那天以后就在厂里跟着老艺人学艺了。
南都:在工厂学艺的过程是怎样的呢?
汪寅仙:在工艺厂学习就像在学校一样,有安排课程,开始学习什么、第一步学习什么,都有明确的规定。每学完一步都会进行严格的考核,哪怕你打个泥坯,也必须要打成熟、打好,通过考试以后,才能开始做圆的砚台,然后再是做有盖子的。做样子也是,做好一个,验收合格了,才能学第二个,都是按部就班。
当时在紫砂工艺厂,有七个国家认定的老艺人。任淦庭年龄最大,排第一;接下来是吴云根、裴石民;第三位是王寅春,第四位是朱可心,第五位是顾景舟,第六位是蒋蓉。他们当时是我们的技术辅导员,我基本上跟他们都学习过。
刚进厂,我跟吴云根老艺人学了一年多一点,学了大概五个样子;到1958年,我又被分配去跟蒋蓉学习。蒋蓉当时只有40多岁,以做花货为主(花货是指将紫砂壶外形做成瓜果、花生、菱角这类果品的造型)。我跟蒋蓉学了三个月,学会了一套果品,能做核桃、棱角、荸荠、花生、核桃、慈菇、瓜子(瓜子又分为西瓜子、葵花子),再加上一个荷叶盘,正好是一套果品。之后我又跟随裴石民、朱可心学习,他们都是经验非常老道的花货老艺人。我1958年跟朱可心学习时,就已经直接做花器,学会了做松鼠葡萄之类的造型。这之后,我就一直跟着朱可心学习,直到1959年毕业。(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南都:这期间有没有做什么复杂的作品呢?
汪寅仙:1959年,我学徒刚毕业,当时跟朱可心学仿了南京博物院珍藏圣思桃杯。朱可心做了四个多月,才把这个陶杯基本仿成功。这四个月里,我天天就坐在旁边看。他做一个杯子,我也用一个泥巴做个杯子样的形状;他做一叶子,我也在上面做一张叶子。相当于是他在仿做,我在旁边学。他仿制成功之后,之后的就都是我在仿。我做也是要做两三个月的,另外做得不好要重新来,或者大了、或者小了,都要不断地修改的,这也是反反复复磨练了我。
南都:你觉得要想做好紫砂,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哪些地方呢?
汪寅仙:最重要是要喜欢,内心充满着一种爱,再苦再难也就没有感觉了。特别当你成功做出一件东西后,没有什么比那种成就感能让你更开心的。
我确实是喜欢这块泥巴,它可以让你任意地加工、任意地追求,当你做成一件东西后,比什么东西都好。所以我从来也没有觉得苦和累,虽然一天到晚在工作,没有休息时间,但我仍觉得自己的生活挺好的。
南都:“文革”对当时紫砂生产有没有什么影响呢?
汪寅仙:“文革”对紫砂影响倒不大,主要是不让你盖自己的印章,不过很快就纠正过来。倒是“大跃进”时,紫砂厂也要去改革,提高产量。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全部卖不掉,很多还被人退货,当时给紫砂厂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南都:什么样的改革?
汪寅仙:当时紫砂厂试验过灌浆生产。因为紫砂陶土根本不可以用电解质,它需要掺入很多水才能使之有流动性。但水分动了以后,对模具消耗又非常大,得不偿失。成本又高,产品质量也得不到保障,很多产品出口以后都被退回来了。要不是当时我们拼命反映紫砂原料不可以用灌浆生产,很可能紫砂的全手工工艺都无法保持到今天了。
南都:紫砂的创新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呈现出来的呢?
汪寅仙:刚刚我也提到,紫砂这种土的可塑性非常强,他能实现各种各样的形式。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将它这种可塑性展现出来。
以我为例,我在很早就意识到,在继承传统的过程中,我还不能老是做带有雕塑性的东西,我还可以把青铜器、玉器这种类型的装饰纹样引入到紫砂中来。因此在这些方面我也做过一些尝试。
我的创作形式也非常多元。我们不能光做茶壶,也有茶具、咖啡具、文具、酒具、餐具。文具我创作过三个类型,酒具我也创作过三四个类型,有菊花变形的、有葵花变形的、有龙凤酒具,都有其时代性。比如说龙凤酒具,我为什么会想做龙凤酒具呢?因为当时“四人帮”被打倒了,文艺复兴了,我就做了一套龙凤酒具,载歌载舞,表达喜庆。
退休之后才开始自己做紫砂壶
南都:紫砂可以说一直被收藏界关注。紫砂工艺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感觉到,自己被外界,尤其是收藏界密切关注着呢?
汪寅仙:要到上世纪70年代后期,香港的罗桂祥通过南京的进出口部,到紫砂工艺厂来同我们谈合作。他当时先是在我们工厂参观,然后召开了技术人员座谈会。
当时合作的情况是这样的,紫砂的样子由他来选,我们集中做古代的造型,做好以后统统卖给他,不合格的就当场砸掉,不能流出去一件,整个过程非常严格。我们当时都觉得这个方法很好,我们听了以后也都非常振奋。当时的感觉是,能够被他看中,能够成为帮他做壶的对象,本身就是很有荣誉感的事。
南都:当时壶卖到什么价钱?
汪寅仙:当时分了A、B、C价,认定了国家级老艺人做的是A价,我们研究所的人做的是B价,工人中间挑好的是C价。A价最高能有900多块钱;B价最高是500多块,也有100多块的;简单一点的C价是七八十块的样子。
南都:那你们的工资有涨吗?
汪寅仙:我们还是按照工资,我的工资那个时候只有37块钱/月。当时也不会计较这些,能让我去做这些高端的东西,本身对我就是一种认可,说明你在工人中间是出类拔萃的,有一种种光荣感在。
工资也是慢慢涨的,我退休时,也只有700多块钱一个月。
南都:在工资上,工厂有没什么举措吗?
汪寅仙:当时为了提高我们的积极性,我们的待遇也慢慢改革,开始实行奖金制,奖金的部分慢慢地浮上来。但到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这个制度又不适应了。因为毕竟紫砂是手工工艺,完全可以私下一个人完成。到90年代初,慢慢就有台湾人、香港人进来私下收购私人做的东西。
分配制度不合理、奖金太低了,最终肯定吸引不住人。所以越来越多人只要完成工厂定额,剩下的都通过这种渠道流出去了。
南都:你当时有没有这样私人卖过呢?
汪寅仙:我一直坚持到退休以后才自己做些经营。以前我从来不这样做,也不好做。上世纪80年代初我就是紫砂厂研究所的副主任,管行政事务的,贴的标签比人家多。我是紫砂厂每一年的先进生产工作者,是1988年的全国劳动模范,1988年、1989年江苏省有特殊贡献的中青年专家,又是江苏省的优秀共产党员。如果影子歪了,我也交待不过去,所以只要还在厂里,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做。当时很多台湾人私下来跟我商量,叫我出来打自己的旗号,我说我不可以这样,退休以后再看我的精力,我有什么样的精力就做什么样的事情,必须这样我才心安理得。
南都:那工厂里的钱都去哪里了?
汪寅仙:在宜兴,紫砂厂的效益是很高的。刚开始开放时,厂里面的钱多到没有办法,当地的银行不敢存,都得存到外地的银行才行。每个人都把紫砂看成唐僧肉了,哪一个地方贫困都让工厂出来赞助、出来支持,这都是一个问题,工厂的压力也蛮大的。到后来由于管理不善,紫砂厂是两年换一任厂长,最后是一任不如一任。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工厂也意识到了问题,当时开始给我们拿提成奖,就是你的壶卖掉以后,大的钱是到工厂,然后给你一小部分的提成,当时最多的时候,我一个季度也可以拿到20多万的奖金。
南都:不合理的分配制度是不是也是造成紫砂工艺厂在90年代末改制的原因呢?
汪寅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不过在当时,改制也是一个大的趋势。
另外因为是手工艺,它的生产模式完全可以由自己单独完成,到后来,不光紫砂厂可以烧紫砂,其他地方还能用液化气来烧紫砂。整个市场放开之后,整个行业也就自然而然地市场化了。
最后由于管理上的问题,工厂的运转越来越不景气,甚至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有几年拿不到奖金,到我退休的时候还有几十万的奖金没有拿到。这样的情况也让我非常心痛,觉得真是有点无望了,所以到1998年,我就正式办了退休。到1999年,紫砂工艺厂就正式改制了。
在良心上要对得起爱好者
南都:你现在自己有工作室,作品是什么价位呢?
汪寅仙:1998年退休后,就在家里做工作室。因为身体不好,开始也没做很多东西。工厂改制以后,紫砂怎么样保护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还是很希望虽然改制了,但这个行业始终能够有很强的生命力,所以我们回来就成立了陶艺专委会,经常组织工艺师一起交流,也在上海、无锡办过展览,还是希望能把这面旗帜插住。
我个人来说的话,现在每年做的量非常少,一般不会超过七八件。我现在做的话,(一把壶)一百多万(元)总会有的,所以也不需要做太多,要做就要像模像样,起码在良心上要对得起爱好者,自己的脸也要维护好。
南都:现在国内对紫砂的炒作非常厉害,你怎么看待这种炒作?
汪寅仙:我历来反对炒作,只有正常的运作才是一种正确的理念。但是对适当的炒作也要分开来看。其实真正讲起来,一件紫砂的作品,它的成功、周期性和书画相比,都要长得多。如果要做一件茶壶,从设计到烧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同时,紫砂相对书画而言,它还有一个使用价值在里面。跟书法相比的话,紫砂的价位其实还没有到达真正应该有的位置。你像顾景舟的茶壶能够卖到1000多万,里面有名人的合作、字画,但他一辈子也没有几件东西能够达到这种境界,所以真正好的东西还有升值的空间。
我本人来说,我从来不愿意参与这些炒作,别人认可我的东西,到什么价位就是什么价位,而不是靠炒作去抬升。你今天把我捧得很高,万一有一天我摔下来,我怎么去面对啊?我是要实实在在的。
南都:现在,人们对紫砂的真假,包括它的安全,也越来越有疑虑。现在很多壶好像都是假冒名家的作品?
汪寅仙:从八十年代末就有人假冒我们的作品,这并不新鲜。至于现在的情况,我还需要到市场上观察。但我现在根本不敢到市场里面去,为什么不敢去呢?你去了以后人家都认识你,马上帮你拍了照,假的也变成真的了,感觉我和这个店家有关系。(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不过,现在很多年轻的创作者越来越做得不错了。现在毕竟是市场经济,假冒伪劣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的,要完全避免掉做假东西的,那也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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