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耕:崔老师,首先祝贺您七十华诞快乐和从艺五十年山水艺术回顾展圆满成功!崔:谢谢,七十岁的人不爱过生日,岁月催人老嘛。关于这次回顾展,我本来没有想到,也是许多朋友促成的结果。
牧耕:在长安画派日渐没落的今天,在学术界及收藏家的眼里,您是长安画派在现今时代的执大旗者,是长安画坛的领军人物,请您对这个展评价一下。
崔:我不同意没落的说法,大师们相继陨落,这是生理现象,但长安画派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的优良传统仍然影响着中国画坛,长安画派精神仍在延续着,这是精神现象。这个展媒体已经介绍很多了,我只想说画画出来是为了让人看的,如果朋友们看后有悦目的感觉我高兴,如果还能赏心,我更开心,如果能看进去再看出来,我就欣悦不已了。
牧耕:谈到您就免不了要谈到黄宾虹大师,请问您如何评价您作品中的黄宾虹因素?
崔:黄宾翁大师是我心中的一座高峰,他几乎影响了当今中国所有的画家,我也是其中之一,我学习了他的治学精神,借鉴了他的一些技法,但我并非对他亦步亦趋,时代不同,地域不同、环境不同、学养不同,我其实还是崔振宽。
牧耕:请问崔老师如何看待焦墨山水的前途。
崔:无论焦墨水墨还是其他,都只是一种画法而已。我现在也使用水墨,并未厚此薄彼,我对焦墨主要是考虑他更直接更有力度,我喜欢焦墨那种不遮不掩、不拖不等、痛快酣畅的感觉。焦墨本身不是新东西,从明末清初时程邃就开始了,现在的张仃先生也是焦墨山水的高手,他属于写生派,我大概是属于焦墨的“意象派”,中国还有一位年轻人属于“抽象派”。我相信焦墨山水的前途不可限量。
牧耕:您能就意向焦墨说得再详细些吗?
崔:意向焦墨也可称为半抽象焦墨,实际上不是点线或皴染的简单简化,而是在意识中把山水异化,借助于焦墨的质感和力度对山水构成的各个元素如山、水、树、云甚至人物进行创造和表现,既使人看得懂,又不流于写实或简单写意,使之更加具有艺术感染力和想象空间,视觉效果和心理暗示更加强烈,点线灵动如龙蛇游走或音符跳跃,而意境更加旷远,后味堪嚼。
牧耕:有人评价您的画缺乏团块意识,平面化处理较多,您认为如何?
崔:希望多听听不同的甚至负面的意见,但表现的方式多种多样,每个画家都希望有自己的语言和符号,每个画家都有独立的意识,绘画没有一个最好的标准或模式。
牧耕:看您的小幅作品的感觉是“方寸之间,气象万千”,而您的巨幅作品又是“纵横万里,气吞八荒”,有的作品使人有被撞击的感觉,有的作品又使人想走进其中,评价一下自己的作品好吗?
崔:画家的作品是一种艺术创造,并希望引起观者感情上的共鸣,我希望作品能给人一种美感、灵感、好感、快感、痛感或伤感。
牧耕:在您的新闻发布会上我翻阅《中国水墨·崔振宽卷》时,看到各个时期的作品,或气象苍茫或大气磅礴,或美厚华滋或严峻苍凉,或温润晴朗或凝重雄强,但当我翻看那幅《秋雨》时,我一下子就热泪盈眶了,很难想象您的胸中竟有一股凄美柔绵、缠绵悱恻的细流,可称“铁骨柔情”了。
崔: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反映到作品上就有多样性,从容婉约、细腻优雅也是绘画表现的一个点,一个情绪闸口。
牧耕:您在创作中经常会有使命感在催逼着您吗?
崔:艺术是有力量的,它可能是民族的、时代的精神力量,但艺术有时是苍白无力的,艺术也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作为一个画家,有艺术家良知的就够了。
牧耕:您的画风在未来的岁月里会有那些转变或指向?
崔:这是实践的问题,肯定不会一成不变,但也不会变得让人不认识,应该是在意向焦墨山水方面再做一点尝试,还要在水墨上琢磨点事情,至于指向,希望更精、更纯。
牧耕:展览是很辛苦累人的事,崔老师要注意身体,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的画展圆满成功。
崔: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