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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序

      作者:汲平2012-06-20 14:27:52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我是一个实践多于理论表述的人。我多年所坚持的写实绘画的灵性表现和经典意味,不是出于固执,而是喜爱。画布上法度精严的求索使我兴奋;宣纸上的渍化和文人笔意也使我兴奋,中、西之间我发现最多的是相通。我热衷于把满地的玑珠用一条红线贯穿起来,所以我的题材选择和画种的涉猎也显得过宽。至于“读图时代”写实绘画是否已经被“边缘化”,这与我无关。

          比起那些炫目的个性样式,我的油画显得过于平实,我的多方位探索和风格演变,也始终没有离开过表现性写实的坐标。

          画画多年,未曾大变,至今仍不欲大变,只忙于津津有味地掘深井。至于打出来的是水、是油、是煤或是岩浆,因为乐在其中也无暇顾及了。

          画乃心性文章,我不曾放弃任何一次感动的悉心回味和千百次膜拜。不管它是电影、戏剧、诗歌或者是油画、雕塑、中国画。既然能打动我的心,我就要敲骨吸髓,嚼蕊吐香,从中挖掘彼所能之精髓所在,这其中是听不得别人怎么说的。记得王肇民先生有一句话:“当你站在一幅前辈大师的作品面前的时候,首先要有勇气把它从天上拉回到地上,放在与你平等的位置上,然后再判断它的高下……”,实践证明,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大师。

          我十几岁时,少年轻狂,与小同伴肆意评说齐白石、黄宾虹,那是因为不懂;二十岁时批评《毛主席去安源》,险些酿成大祸,那是因为不识时务。回想起来倒也真诚得可爱。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积累,认识的水平也自然如登山一样,在不同的海拔会有完全不同的眼界和风光。

          我的探索表达了我的感受和理解,感受西部、感受北方和中国,力排隔靴搔痒和扭捏作态,经得起咀嚼的深厚品格是我的一贯追求。我的作品从六届美展至今入选全国美展20余次,其中包括水粉及中国人物画展,获全国奖七次,有几幅作品选入“20世纪中国油画”的百年画展,百年画册及“大河上下、1975—2005油画作品展”等重要展事,作为西北画家的代表性地位也获得了普遍的认同。

          除去研究生三年的南国生活,我的大部分创作时间是在西安。这里的传统底蕴厚重,是十三朝古都,既是滋养也是包袱。这里的慢节奏造就了普遍的正统观,崇尚含蓄,较少对文化潮流的关注,也赶不了时髦,所以写实绘画在这里是一片好的土壤。

          按我的朋友们的说法,我是一个才情型画家。“得鱼忘筌”是一种境界,但真正作起画来如何把“聪明”藏起来,也是一番功夫,所以我常常反复辗转于一幅画中。我也是一个杂家。和学生相处,颇受欢迎,东拉西扯间信息量大,有利于学生以后的发展。又常以心得作即兴示范,常被离校后的学生怀念。年羹尧说,“学不尊师,天诛地灭,误人子弟,男盗女娼”。我想,做一个好教师就是最大限度地给学生真东西,让学生在日后的成长中时时获益。

          1999年我年五十岁,亢奋中连续完成三张大幅作品,一是《石鲁》(九届美展铜奖),二是《丹青无言》(三届油画展作品),接下来还得继续完成巨幅的历史画创作《林则徐视察澳门》,画画很辛苦,有时小恙,上午打吊针,下午接着画画。每日爬上爬下愈百,一次仰面摔下,静躺许久,各关节动过方知并无大碍,遂重新披挂上阵。画画人面对画画的挑战,兴奋而热忱,心智的享受使我至今难忘。

          谈不上最满意的作品,我所珍爱的作品倒有那么几幅,象《两个花剑手》、《角落里的老人》《冻土地》等,均系酝酿时间长,第一稿废,通过一段时间拿起来一气呵成的作品。

          《两个花剑手》初始系为“全国体育美展”所作的一幅极为写意夸张的逸笔作品,不被接受,但我夫人却特别偏爱。我又在画面上继续加工,不料彻底迷失了方向,变成了一张废画,把有生命的东西破坏掉,这可能是我最失败的一幅画了,夫人说我“变傻”了。遂决心重新画过,一年后,在一幅小画布上完成,心境很放松,感觉到位,寄托了许多我对绘画的理想和匠心。

          《角落里的老人》与《冻土地》

          每作一幅画,总是想得很多很久,也会有很多语言上的设想,这两幅画均作过多次的变体尝试,有羊,有马和更为复杂的环境,雕凿使我非常懊丧,(原作已被学生拿走)。两年后,《角落》在心清气爽时一气呵成。《冻土地》则是在我参加第八届全国美展全省评选后,即将送画前夕完成的。我的学生说,看我画那幅画时的全过程,“真是一种享受”,可见“澄怀”多么重要。

          我所崇拜的艺术家多,科•巴巴、巴尔丢斯、弗洛伊德和法国雕塑家让•克洛,都给了我一种超越表述的生命体验,让我五体投地。我也舞文弄墨,白石老人、石鲁、石壶、于右任为我所偏爱。我画画涉猎面宽,油画、国画、色彩、雕刻、综合材料我看它们都是一回事。一日有学生拿一本水彩画集,我看完说了句粗话:“**的,没有一张好画”。夫人在旁顶了我一句:“你是否又想画张水彩以正视听?”,满座皆笑。其实,老婆最知我秉性。

          我画涉猎过宽,可能是一个个案,但是“博观而约取”确实一条被证明了的真理,它有助于你发现“穷通之理”,有助于你更深刻的把握画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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