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收到阿年赠送的新作——散文集《蓝色的情结》,这是一本旅游杂记性质的集子,记载了阿年访问欧亚一些国家时的所见所感。这本书的封面设计淡雅,如自然界一丛未经人工雕琢修饰的小花,清新怡人。
这本书给我的总体感觉是“既雅且俗”。“雅”是指文章的意境和那种字里行间所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艺术氛围。这或许是与阿年的职业性质有关,几十年与绘画艺术打交道,耳濡目染,再加之亲身体验,自会有一些独特的审美情趣。因此,在阿年看来,异国之行并不仅仅意味着新鲜、刺激,更是一个以东方人的眼光去仔细观察异域文化的机会。所以,他把视线,把笔触更多地投向了世界艺术史上的瑰宝:凡尔赛宫、卢浮宫、奥塞博物馆、蓬皮杜艺术文化中心……。这些不朽的杰作深深地震撼了他,使他不仅体会到中西方文化艺术的差别所在,更体会到伟大之所以伟大的原因。他以一个艺术家的心灵去感悟:
“我是学中国画的,对西洋绘画少有涉猎,特别是油画。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些我并不熟悉的甚至不能完全看懂或是理解的作品面前,我竞大大地受到了感动,我被这全新的艺术气息深深吸引,我急切地去寻找我所知道的大师的作品,像马奈、莫奈、雷诺阿、塞尚、高更、凡高等等。……”(《奥塞博物馆拾零》)
“我随着参观的人流慢慢地向前移动,目光游弋在这博大而精深的艺术天地,来不及感受与回味,只是无言的冲动。一时间,民族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的碰撞,仿佛怡和园、故宫、天坛与之相比,也显得有些平淡。我极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使人难堪的事实——凡尔赛宫当是世界上最美的宫殿。”(《凡尔赛宫的辉煌》)
读着这些文字,我似乎也产生了在伟大艺术面前才会有的那种景仰、佩服之情,因为作者的真情实感融入了文章之中。文章的意境也因此深邃而富有哲理,令人回味。
在面对不同于传统的东方文明的西方文明时,阿年把东西方作了比较,以辩证的观点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此刻,我突然想到,欧洲几百年来的飞跃,不就是他们在文化上的领先才带动了工业的发展吧?不就是重视教育,才使西方的经济遥遥领先。尽管我们看到了无数西方社会的阴暗面,可这与整个民族文化素质的提高,与绝大多数勤劳向上的劳动者相比,那只是微积分,丝毫不能动摇那坚实的人文基础。”(《学府外的遐想》)
正因为有了这些深入的思考,才赋予了文章更大的意义而不是“摄像”似的记录。
“俗”是指文章记载的异国风俗人情。作者没有把这本集子写成艺术理论似的书,那样太枯燥,也太乏味。而是巧妙地把观点放进了对人物、景物、事物的描写之中,使之雅俗共赏,令我们读来轻松愉快,又获益不浅。文章中写了大量的西方社会生活情况,很有趣。例如写法国人对咖啡有着特别的嗜好:
“法国人喜欢喝咖啡,普及的程度和中国人喝茶一样,……。他们喜欢在露天喝咖啡,特别是巴黎阳光明媚的日子,几乎所有的商业大街都有许多从门厅伸展到路边的咖啡屋,这些各具色彩的棚式建筑大多简洁、明快,有着宽大的透明玻窗和精巧的卡座。”(《咖啡中泡出的文化》)
此外,写巴黎的时装(《花都霓裳天外裁》)、香水(《充满香味的世界》)、布鲁塞尔的巧克力(《巧克力的魅力》)等等,无不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作为旅游杂记,这本书同时又富于知识性。对埃菲尔铁塔的介绍、对凯旋门的介绍……,都是准确详细,令人一目了然。
富有艺术性,知识性,再加上充满生活气息的内容,读这样的书真是一件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