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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1-06-12 12:43:56 来源:京报网
●采访人:田小满
作家现在时
不喜人称“神童”“大师”
众所周知,黄永玉先生在木刻、油画、国画等诸多领域均是无师自通,二十出头就成为中央美院的教授,艺术成就令人瞩目,近年来更是因为频频举办艺展和出书而成为媒体红人。虽然现在赞美崇敬老先生的人很多,不过真正了解他的人似乎并不多。不久前,借着《黄永玉八十》一书的出版,记者一行二十余人,浩浩荡荡来到通州万荷堂,集体拜望老先生。访问在黄老的起居室进行了近一小时,不过对媒体五花八门的提问,黄老大多数不怎么感冒,不愿正面回答的时候,他就用揶揄的调子将对方问题加以解构,倒是叫人见识了老先生的名士脾气。
采访开始即有人询问老先生是否“神童”,黄老立刻打断,“神童?我不是的呀,一个初中不断留级的人还能叫神童吗?‘神童’可不敢当,我的朋友吴祖光、黄苗子和丁聪才是神童,吴祖光去世了就算了,其他那两个知道我把他们的称号抢去会不高兴的。”后来又有人恭维他是“大师”,黄老又不干了,“因为大师在公共厕所可以碰到一打,现在大师不值钱了,普通人才值钱。每回我听到有的人头衔是‘一级教授’、‘特殊津贴教授’,都替他难过。在深圳有一个某银行的副行长,名片上打了一个括弧:无正行长。还有一个律师,在名片上写着‘软席卧铺待遇’,你说这有意思吧,把自己弄得很有意义,别人看着未必有意义。”
生活不考虑意义
回顾黄永玉的艺术生涯,很多人都津津乐道于他四岁的处女作,据说,他自家墙上所提的字“大家都有事可做”得到的奖赏是大人的一顿揍。这件事和他日后从艺有什么意义?黄永玉的回答是:“没有。四岁的时候写了几个字,信手而来罢了。不要把每样事情都当成多有意义,我不是从有意义出发考虑问题的,我不可能为了在我老的时候告诉记者自己多有意义而做什么事情。”
当别人把黄永玉想得神乎其神时,他却认为,去生活,别想什么意义。有的人一起床到晚上就想如何“有意义”,我开始漱口了,具备什么意义?过日子平平常常,有的时候有“意思”,有的时候没“意思”,都没有特别的“意义”。如果你把黄永玉当成一个过着很有“意义”的生活的人,你肯定要失望了。
不感谢任何人
有记者恭敬地问,您认为工作生活中有没有值得感谢的人?黄永玉坚称,“没有!”见听者有点吃惊,他声音提高了一些说道:“没有什么人可以感谢,我是自己走上绘画路的,你让我谢谁呢?至于生活中那些好意,比如文革的时候,自己落难了,有个花匠送了一盆花安慰我,能有这样一位朋友我当然很愉快,但也值得永远感谢吗?”
尽管说起黄永玉先生,很多人都把他和沈从文联系在一起,1952年,沈从文给黄永玉先生写了一封信,希望他回来在中央美院任教,于是,黄先生从香港回到北京。但他这次似乎不太喜欢谈他那著名的表叔沈从文。当记者刚刚提到沈从文的名字,他就有点不耐烦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小时候很少见他,就知道他人在北京,坐过火车轮船。”说完又接着抽他的大烟斗。
工作就是享受
在许多报道中,黄永玉被描述成一个“老顽童”,黄老自己却说不爱游山玩水,到了一个地方就开始工作,“成天又吃又喝又玩,你还能做事情吗?”虽然不把享受当成个事,但他只要有好玩的想法,就想设计个东西出来,在他有点钱的时候,没钱的时候,都一样。“布票很紧张的时候,大家把布票攒起来缝一个帐篷,带着出去玩,也很有意思呀。”
读书可以不凄凉
黄永玉画画的瘾最大,但读书也是不能少的。“自己念书不是为了长学问,念了书可以不寂寞。不做坏事、不做流氓、不去坐牢,那是因为有书做伴,也不凄凉了。”说到书,黄永玉的幽默劲儿开始“发作”:“我编过一个故事,在黄永玉家乡,一个游客买了一本他的书,黄永玉很开心,他问那游客,这本书你喜欢吗?人家说好,瞧,多厚,又软,我擦屁股很方便。黄永玉对他说,可能你有朝一日,屁股比脑子更聪明。”不过让他说出几本爱看的书籍,他却又不搭茬了,“有很多,这怎么说呢。”
做教书先生伤过心
当记者问起黄永玉的教书经历,他的兴致稍微高了一些,侃侃而谈:“当年自己没本事进去,后来还让我来教书,当然觉得很走运了。”开始的时候,他对学生很好的,学生也很喜欢他,可到了文革他就怕学生了,“我怕他们打我,说我是国民党。”文革后,黄永玉在人民大会堂开会,住在丰台,遇上了侯宝林,他问黄永玉,你最近还上课吗?黄说不上了,当初我像母亲一样,把孩子都奶大了,后来他们把我的乳头咬掉了。说完,侯宝林半天没说话,最后来了句:“怪不得现在改用奶瓶了”。
现在想起来,黄永玉觉得不值得怨恨他们,“因为他们是垃圾,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把时间都浪费在恨人上面,多不值!一边恨,一边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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