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辱观是认知当代艺术的准绳之一

5月21日，国内一以展示、收藏、研究古代艺术为主务的博物院举办了一场名为“实验空间”的当代艺术作品展。在这个展览中展出了成都一美院的20多位学生的作品，“除了一些雕塑和图片作品外，其中不少作品是通过刻画人体繁殖器官和男女性关系等方式表达主题，意识大胆，前卫”。在展览中有一组摄影作品是自拍的女性下体的特写，作者是22岁的大二女生。她解释自己的作品：“其实很简单，我最初我只是想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对于这样的初衷而言，出于好奇，作为自己的隐私，“想看清楚自己的”，可能别人无法谈长论短。问题是，现在改变了初衷，拿出来展览了，转眼就成了面向公众的“当代艺术作品”，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姑且将这种私密转换为当代艺术作品的学理性问题放在一边，也不论何以能够转换为当代艺术作品诸多因素，只说作者或展览的策划者或场地的提供者，将其公之于众所反映出的荣辱观，对于社会和公众、对于艺术和文化的影响。



中国人（可能不仅是中国人）对性和与性相关的问题比较敏感，因此，这一事件在网上传播之后，很快有了强烈的反应，反对者居多，骂声一片。其中有网友说：“看这势头下去，那些小歌舞团可以名正言顺地表演脱衣舞了，因为这是艺术表演！街头巷尾贩卖黄片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街市上卖黄片了，因边这是艺术片！那些卖春的妓女可以光荣称号地上街招揽生意了，这是艺术体验！看来，什么东西只要挂上艺术二字，就可以冠冕堂皇地招摇过市了”。这样的设问是值得思考的，它能够引起人们对于“艺术”问题在社会学层面上的思考。另一方面，也有撰文卫道者，认为：“这个中国女生在艺术史上的神圣作品被社会意味的丑恶现实亵渎了”，并指出“性器官特写为何就不能是艺术?”遗憾的是，这位作者在提出“为何就不能是艺术”的时候，没有说明性器官特写为何是艺术？



对当代艺术有多种判断，以荣辱观来衡量可能是最基本的，是与为艺相关的做人的前提。作为一位学艺术的学生，或者是艺术家，拿出一己好奇的隐私，以“艺术”的名义抖露给公众，至少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而在与上述展览相关的新闻图片中，那些在展厅中抱着巨大的男性生殖器（软雕塑）拍照留念的大二女生，想也没有什么光荣可言。



荣辱观是做人、为艺的前提。在人类进化的始初，当人们知道要用一片树叶遮挡其生殖部位的时候，与害羞相关的荣辱观就逐步建立起来。而在之后的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先人们所建立起来的文明传统，在文明流传的过程中，成为人们的一种自觉的行为准则。虽然历代都有说教，但是，不需要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地宣教和弘扬。在当代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当代中国的美术界和中国的当代艺术中的许多表现失去了基本的荣辱观，狂妄无知、无聊游戏、追名造势、逐利拜金、跟随模仿、好逸恶劳、投机取巧、颠倒是非、恶意炒作、歪门邪道，这些本不应该引以为荣的现象，不仅是大行其道，而且是堂而皇之，更有甚者为之公开鼓吹。显然，这也是极端的行为艺术能够生存的社会基础。



失去正确荣辱观的任何艺术行为，在今天都有可能引起惊世骇俗或惊心动魄，特别是以“艺术”的名义，就更有可能为世俗的行为增添一些为人们难以认知的“当代的”、“艺术的”色彩。比如那种自拍下体的私密行为，本来是难以启齿的，它在过去的荣辱观中与“下流”二字相连，而在今天敢于拿出来而不脸红，实在令人惊愕。当下为艺术而“献身”者比比皆是，成为一种潮流，而一旦穷尽这一身体材料的运用，无耻辱可言，那么，这一“艺术”也就到了穷途末路。



以挑战荣辱观作为一种艺术的观念，以消解荣辱观作为一种艺术的创新，已经严重影响到当代艺术的形象，给我们这个荣辱观缺失的现实社会增加了许多难以破解的难关。因为以“艺术”的名义，许多“艺术”现象不像社会中的一般现象那样，可以一眼就能明荣知辱。在“艺术”的名义下，“艺术”就成为一种混淆是非的烟幕弹，使人们难以明荣知辱；而颠倒的荣辱观，更使人们对艺术产生“当代”的困惑。



在当代艺术中树立正确的荣辱观要从教育抓起。如果说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形成的一批中国前卫艺术家是自学成才、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话，那么，今天兴起的一代，则有着教育的背景。成都一美院20多位学生展出中的作品，就表现出当代中国艺术教育中的一些问题。无疑，从教育的源头中抓荣辱观的教育，是解决当代艺术中荣辱观缺失的一个重要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