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絮语说阿年

      作者:晓灵2013-07-04 14:54:14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他是秃顶。据说秃顶男人具有四大优势,其中之一就是精力过人。他的精力充沛得像是每隔五分钟上一次发条(他自己说他那秃顶便于接收太阳能),随时可以进入最佳竞技状态。我认识他二十年了,从未见他蔫过。即便是“腰椎底盘脱出”痛得卧床不起,他也还靠在床头写文章写诗写散文画草图整理资料或策划什么,忙得不亦乐乎。

           他有个笔名叫小舟。他可不是那条野渡无人孤零零横在岸边的破旧小船。他是一条虽然零件磨损得厉害驾起来却发疯似地往前冲的摩托艇。而且后面总是紧跟着一大群不甘寂寞的年轻人一一他永远是那么有吸引力,永远那么善于营造气氛,永远是一位成功的鼓动者、策划者、组织者和领导者。他极善“随类赋彩”——谢赫先生的绘画创作六法之一被他成功地用来对待各个层面的人士一一从高层领导到贩夫走卒,都会被他天花乱坠般的连珠妙语弄得点头如捣蒜然后心悦诚服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好多自视才高八斗或财大气粗的人物只要与他稍稍短兵相接无不很快败下阵来俯首臣服的。

           他就是这种人。他注定会成功的,只要他愿意。因为在他那闪光的秃顶下有一种征服一切的精神本源。他的生命活力足以令现今那些不思进取懒得骨头发酥的小青年感到羞愧。他的思路之宽泛思维之快捷亦常令同侪自愧不如。

           他——杨守年(阿年),一个在四川的美术界、工艺美术界、教育界、摄影界、烹饪界、新闻界、出版界、商业界……名头颇响八方赢得掌声的人物。他犹如一位携着百宝囊的多宝道人,凭着自己的聪敏机变勤奋灵巧,轻而易举在各界皆占得一席之地,并不稍让于各界诸多佼佼者。

           看看他名片上那一长串虚虚实实的头衔便可以对他在美术方面的成绩窥见一斑:四川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徐悲鸿国际艺术研究会理事、四川海外联谊会中国画交流委员会副秘书长、成都市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成都美术报》主编,上述仅仅是在成都获得的部分头衔;还有市外、省外、国外的:江苏美术出版社艺术顾问、四川美术出版社特约编辑、四川省诗书画院美术评论家、四川书画函授学院副院长、云南艺术学院客座教授、云南大学民族艺术研培中心副主任、云南大学国际现代设计艺术学院东方艺术研究所所长、新都东方文化交流中心董事长、新都画院秘书长、马来西亚艺术学院研究员、马来西亚艺术交流中心副主任、香港当代艺术中心执行主任……在这些写起来和读起来都觉得累的衔头后面,最实在的衔头是“四川东方文化研究所”所长,他是这个“单位”的创始人、老板、秘书、职员兼勤杂工和搬运工。我将在后文列举他的“研究所”在短短几年内创下的业绩。

           他在横起揩鼻涕时就到上海去当学徒,学的是在玻璃花瓶上画花儿鸟儿,其间就近到沪上一些老画家诸如谢之光、吴青霞、程十发、谢稚柳、唐云、江寒汀等家中讨教;他是五六十年代由成都一拨“半截子幺爸”组成的“如意楼画会”成员;他的山水、花鸟画重装饰趣味且华丽精致,曾数度到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讲学和办个展累受佳评;他出版的《花的图案》装饰画集、《杨守年水墨画选》、《东欧风光摄影》、艺术随笔《绿色的情愫》等等为藏者珍视;他二十年来为省内外众多出版社、刊物设计的书籍装帧达二百多种,其中相当一部分获国家或省一级奖励;他曾受省政府委托为匈牙利“四川饭店”作总体装修设计并获得匈政府特别奖励;为了扩大视野,从西方文化中吸取营养,他自费到法国、荷兰、德国、比利时、卢森堡等西欧国家考察,并在回国的一个多月内写出了十余万字的艺术随笔《蓝色的情结》……

           人家说在美国日本英国法国等许多发达国家,只要想整哪个人就叫那个人去办杂志去搞报纸。可阿年就有这么不信邪,数年来大张旗鼓地去搞《读书人报》、《读书人》杂志、《东方美术》丛书、《成都美术》报,垮掉一个就再弄它一个起来,颇有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这些大动作看得周围朋友们心惊肉跳,替他捏把汗。这行道当然是只赔不赚的买卖,可他竟然我行我素照搞不误,用他两口子前些年做工艺品生意赚得的钱一次又一次去填那些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虽然这些赔本买卖弄得他经常捉襟见肘,但生活中的输与赢从来就是如影附形,甚至不如说赢即是输,输即是赢。他输了,却又大大赢了一把——他赢得了大批的朋友,要想搞一番事业,朋友越多越好呢!

           他的“东方文化研究所”虽小,做的工作却不能算小,近几年与四川人民出版社、四川美术出版社、香港当代艺术中心、马来西亚艺术交流中心合作,推出一批又一批四川画家,他主编的《四川画家》中国画卷一、二已收入画家一百名。已出版画集的画家有谭昌镕、汪晓灵、朱德祥、戴雨樵、陈承基、钟祖文、谢定超、蒋维德等,正在编辑的还有杨家骥、廖心永、宋小川、邓枫等,不断还有画家排着队等着出。他设计编辑印刷出的《四川美术家图录》,已印出朱常棣、万一宾、苏国超、张鸿奎、叶瑞琨、周平、梅凯等三十多位。在他那间小小的办公室墙上,密密麻麻色彩缤纷排列满了几十种画家图录,煞是好看。近两年他组织或与别人联合,组织四川画家出国办展、交流;在成都举办的川内画家个展或联展已近二十次;为了活跃艺术市场,他又主办或协办了美术作品展销及拍卖活动十多次;其中,小幅中国画各工薪阶层展销还被评为“成都十大文化新闻”;他与企业联合筹办“桃花源艺术沙龙”,为画家们的学术交流搞了一个固定的活动场所;为了整体推出四川画家,在萧秧省长的亲自关怀下,他正在从事《四川中国画作品精选》八开大型画集的筹备、编辑工作,这部画集将介绍一大批中青年画家和画坛新人。他帮助一些清贫的、特别是边远地区的画家出画集、卖画,常常是雪中送炭,解人燃眉之急。难怪在画坛朋友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没得钱,找守年!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有意无意间,他结交了多少朋友,大概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他喜欢造险。五十岁的人比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敢于弄潮,他实在是一个惯于驾驭风浪的秃顶弄潮儿。1994年他成功地当了一个四川“媒婆”,使马来西亚艺术学院与云南大学“联姻”,很快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云南大学国际现代设计学院。由此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他,顺理成章地被三所国家正式艺术学院聘为客座教授。这在国内外教育界恐怕是很少见的。他现在又在策划第二次“媒婆行动”,让马来西亚国际现代设计集团与四川一高等学府合办设计学院,据说此事已签署了办学意向。我想在那些十分看重文凭与资格的严肃场合,在大干部、大教授们之间,侃侃而谈的阿年的脚是否在“圆桌会议”雪白的桌布下得意地抖动。

           他在艺术和非艺术和与艺术毫不搭界的行当间纵横捭阖,输输赢赢,起起落落,越来越见出他待人接物的老辣火候,越来越品尝出进取的味道。事情的成功与否对于他好象并不十分要紧,关键是他在不停操作的过程中得到了莫大的乐趣。

           他面面俱到,十分得逞。

           每个人都无法避开生活这张无形又无所不在的巨网。但每个人都有权去设计和改变自己的生活格局。只是一些人想入非非却又无所动作,而另一些人想人非非同时付诸行动罢了。阿年显然属于后者并且颇有成效。

           大约他在每一次成功之后都会想想当年在玻璃厂当学徒时寒夜抱着裹着废报纸的耐火砖取暖的窘状;想想家里少米无钱屋漏连遭夜雨父母挨整遭白眼的苦状;想想因为太穷父母只得含泪忍痛将一个妹妹抱给别人去养的惨状;想想一步步走过来所遇到的种种磨难种种艰辛。忆苦思甜这个方式应该介绍到老百姓那里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人是需要在顺境时偶尔搞搞卧薪尝胆的。

         一切都那么不容易。要想干番事业真麻烦而且干的事越多麻烦也就越多。这世界总有那么些不愿干事的人给愿意干事的人制造出种种障碍。干的干看的看,看的给干的提意见,提了意见还不够,挖空心思搞诬陷。这是人类的一大悲哀尤其是中国人的一大悲哀。但人最大的悲哀是无法战胜自己。一个成功者首先是因为他成功地战胜了自己。

           阿年是成功者。

           青少年时代的苦难际遇如黑色梦魇久久地低垂在他的头上。他要冲破它撕裂它,去享受太阳月亮星星的光耀。于是他努力去学去做,凭着小学六年(他不是读不进书的人而是因家贫而辍学)那点点可怜稀薄的文字基础,一边谋生一边自学,一寸一寸筑高自己的沙塔。因为生计的缘故也因为他洒脱跳动的个性,他不可以花大力气系统地去探索某一方面的深奥学问。他只可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成为一个文化上的杂食动物。也正因为他不偏食,五谷杂粮山獐野鼠中外古今一概不客气拿来受用,丰富的社会经验和丰富复杂的点到为止的各类常识必然造就他丰富的人格,丰富的人格又使他能够挥洒自如地去对付丰富的社会和复杂的人群。

           现代社会不光需要各个领域各个方面的专家,也很需要“万金油”的杂家。杂交出优势。十八般武艺都拿得起放得下的弹子盘脑壳显然比专擅一门的高手更能适应旋转得越来越快的地球。权威的光焰渐趋暗淡,大师已不复存在也不可能再产生。空出来的舞台是否正在等待阿年这类角色去舒展他们的长袖?

           愿阿年演出成功,更成功。

           (九六年腊八改于太荒堂)


            :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雕塑家网]的立场,也不代表[雕塑家网]的价值判断。
        推荐艺术家/
        艺术商城/
      Processed in 0.068(s)   8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