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关于错别字的微博红了起来。微博说,“尴、尬、周、冒、肺”这几个常用字看似简单,但是98%的人都会写错。这当然不是个案,而是当下我们对汉字的关注度不够所致。而有关汉字的书,从唐诺的《文字的故事》开始,至今,出版了不少。这些书旨在还原汉字的本质和趣味,从而拓展我们对其的认识度。
汉字之起源和解构的丰富性决定了它的变迁史是有多种可能的。单是从文字学上看,汉字所建构的世界也是独特的。也正因这样,生活美学家蒋勋说:“到了现代,汉字不曾消失、不肯遗忘,更将拥有悠长丰沛的活力。”那么,今天就让我们跟随着图书中汉字的故事,重返语文的历史现场。
简化之路
汉字使用的演变过程,从近百年的演变史来看,却有可能造成了当下对汉字解读上的“误读”,这也是我们对汉字的渊源欠缺了解的可能。
1919年,五四运动揭开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序幕,随着白话文逐渐取代文言文,改革汉字的呼声逐渐高涨。随后,钱玄同等人提出一套具体的简化方案,其中提出8种简化策略,这是第一次系统提出汉字简化方法。接着,胡怀深的《简易字说》出版,这是为简化汉字服务的最早的资料专书。但在整个民国时期,汉字的简化之争,虽有多方考虑,但最终没有确定。
到了1949年,中国文字改革协会成立。文字改革的步伐加快。1956年,法定的简化字在大陆地区取得了“规范汉字”的地位。“反右斗争”时期,很多知识分子因为曾对汉字简化及汉字拼音化方案提出异议而遭到迫害。汉字的简化之路,看似对汉字的再度梳理,实则带来了当下汉语的理解困境。《咬文嚼字》杂志在最近几年为保持汉语的精致与优美,为汉语中的“误读”、文字挑错,也正凸显了大众对汉字的认知困境。
谢飞东、聂晖的所著的《读字》,把中国汉字的构形奥妙、字义意味及与特定汉字相关的历史故事作了一个别致的梳理,这是通过汉字文化对其进行再理解。
有意思的是,他们别具创意地把中国文字的结构与中国人仰观俯察、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观察现实的方式相联系,匠心独具地从汉字的复杂结构和构形要素出发,把汉字系统确定为二百四十个字根。再按照与字根对应的事物对字根进行分类,以囊括天地人万事万物。
百年后再回头来看这简化之路,正是汉字解读的书走俏之时,通过对文字的再度梳理,能让我们走回到汉字的原点,这也是对传统文化的再认识。
汉字探源
曾有专家赞汉字是智慧和想象力的宝库。许慎的《说文解字》至今仍然为权威的解字读本。但在当下,对汉字的认知却可能仅仅的停留在认识上。不过,要是探究汉字的文化渊源,或许能发现它的魅力所在。
破解汉字奥秘的中国首席大侦探、学者流沙河继推出《文字侦探》和《流沙河认字》之后,推出手稿本《白鱼解字》,详细探讨文字的起始。流沙河纠正了许慎《说文解字》一书里的数处错误,他去除了汉字与生命之间的隔膜,使每一个汉字都有了生命,他教我们真正认识祖先的智慧,如此,尽可领略先生的睿智学识和笔墨意趣。在谈到这本书时,流沙河说:“当兹e时代,还有几个老朽,像鄙人这样冥顽不灵呢。你买回去,哪怕不读,收藏也好。”
有意思的是,作家许晖也推出了《这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你不可不知的100个最中国的汉字》,连出两辑,可见读者认同度较高。这是从汉字字形出发,来研究其词义源流的书。作者精选了100个最中国的汉字,不仅具体展示了每一个汉字字形的演变,而且由汉字字形入手,详细讲解了与此汉字相关的古代社会的生活形态、日常礼仪和文化常识,以此带领读者回到历史现场,寻找中国文化的根。
流沙河曾说,原来一个汉字就像一台机器,能拆解成零件二三。零件组装配搭各异,造出许多不相同的汉字,正如小孩玩拼凑七巧板。而在不同的学者看来,汉字的起源、流变,无不反映了时代的变迁。
这一种对文字的探源,有助于我们加深对汉字的认知,在某种程度上,也在践行回归传统的可能。
文字之美
塞万提斯曾说,艺术并不超越大自然,不过会使大自然更美化。汉字与汉字文化之间的关系,诚如吉林大学李守奎教授所言,文字越古老,其表意性就越强,留存的文化信息就越多,对于缺失文献的补充性也就越强。只有客观真实地揭示汉字所蕴含的文化,才能为古代历史文化研究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这几年,除了对汉字进行解读之外,作为书法上的汉字,其所展现的就是文字的形态之美。这一类书既有包含字体设计,也有书法意义上的解读。比如余一梅的《中国字》,字体设计的主旨还是要看想象力,生活中很多不同的事物都可以给我们灵感,激发我们创作的欲望,因之要大胆地尝试、组合,事实上是很多司空见惯的元素,若能组合巧妙的话,也会很令人惊喜。当然,这字体设计并非为设计而设计,其最终追寻的还是文字之美。
如果说书法没有秘密,那汉字所体现的形态美就隐藏在汉字的字体之内了。我曾在谈到书法时说过,书法审美趋势的变迁导致了书法在不同的时代有着各自的命运,但书法作为一种书写方式,却能给我们的生活提供更多的想象空间,这也渗透了人们对日常生活的理解。
汉字的精彩就在于它具有丰富的想象力,能让我们通过文字解构来读懂世界。在这一点上其所表达的方式是独特的、多元的,也正是汉字带给人们的启示。
通过对汉字的字体解构,其完成的是对汉语文化的再阐释。这在文字学上,恰好也印证了汉字文化的内涵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