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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2-08-18 10:34:30 来源:中国雕塑家网
兔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传说得时代,见诸笔记、录于诸子者极多,这弱小的动物,即使在传说之中也悲剧居多。《芸窗私志》有“后羿猎于巴山,获一兔大如驴,异之,置柙中,中途失去,柙掩如故。羿夜梦一人,冠服如王者,谓羿曰:‘我鹓扶君,为此土之神,而何辱我,我将假手于逢蒙。’是日,逢蒙弑羿而夺之位。兔曰‘鹓扶自此始也’。至今土人不敢猎取。”悲剧之中蕴含着弱者不可欺凌之哲理。
在更多的情况下,兔的悲剧映衬着人的悲剧,《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第二十七》载:“斯出狱 (非释放,就戮耳) ,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汝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当东门外狡兔免逐杀之日这位以辅始皇,卒成帝业,尊为三公之大臣则难免一死,是真正的人间悲剧。射杀狡兔者,依然不绝于后,而李斯却只有一个。
借兔之身亡以喻人世者,有《韩子》曰:“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折颈而死,因释耕守兔,冀复得兔,为宋国所笑。” “守株待兔”四字成语两千余年来给后人留下的启示是幽默谐谑中注入了庄严的意味,天下任何事必须凭勤劬求获,天上不会轻易掉馅饼。
《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第三十三》有“狡兔死,良狗烹”一语,这其中对狡兔之死,并无怜惜之意,重在对“良狗烹”的同情,这又是兔作为弱小者的悲哀。
即使在危难之中兔的获救,也是可悯的,《隋书》中记载:“华秋,汲郡人,丧母,负土成坟,庐于墓侧,大业初调狐皮,郡县大猎,有一兔,人逐之,奔入秋庐中,匿秋膝下,猎人异而免之,自尔此兔尝宿庐中。” 华秋此人固为一孝子,而心存仁厚恻隐者多孝,兔能感应而知之,为避难而趋附之,以免一死,这是悲剧中的喜剧。
据我读古籍的体会,有时候文字之中可以得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正确结论。譬如:我可以断言,汉以前的白兔极少见,因为有几段记载,足可证明。如《抱朴子》有云:“兔寿千岁,满五百岁则色白”,又如崔豹《古今注》有云:“成平元年,山阳得白兔,目赤如朱”,《东观汉记》载:“章帝元和三年白兔见”,又载“永康元年西河言白兔见”,这些都是证明圣人出而祥瑞见的记录。其实白兔而赤目,至今遍地皆是,当然物以稀为贵,今天不会再有人注意。白毛而朱目的兔子成为兔族的主体,而黑、赭、灰等色之兔渐渐成为少见,非白兔物竞天择的胜利,人择之耳。
天地生万物,皆有目的,雄强者利于爪牙而其生不藩,弱小者疲于奔命而繁殖极快,各族群得以相克相生。我以为走兽之中最可爱、最可怜、最善良的便是兔族,千万年来,它们以身殉而护族群,以速度而求苟活,逃,是它们唯一的办法。普天之下动物中有一族群眼光中射出最善的光,那便是兔,这眼光中有诚实不欺、惶恐不安和温柔敦厚,我以为人类从中应得到一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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